凌不疑不笑,冷冷道:“当年戾帝意欲采楼氏女子入宫,人都在路上,幸亏义军先行攻入戾帝陪都。照这样说来,楼家与戾帝也差点成家人。”
楼犇笑笑:“如今正值隆冬时节,子晟这大火气作甚?来来来,先坐下。”
少商:“有点气闷,去窗边站站。”未婚夫有些天干物燥,她要小心火烛。
楼犇转身在酒瓮中舀酒,转回身来时,手上端着尊阔口双耳铜壶,笑吟吟道:“此间清酒醇香甘冽,子晟品品。”
“不爱饮酒。”凌不疑抬手婉拒,“还是说正事吧。”
楼犇看着楼下众人,笑容可掬。他明明看见万松柏主仆,却仿佛毫无芥蒂,落落大方道:“在下忝言与子晟相识,奈何从未有机缘深谈,今日有幸,不如在下奉酒瓮,你促膝长谈,如何?”
万松柏犹自摸不着头脑,絮絮叨叨追问究竟是怎回事,少商不想参与凌楼二人‘深谈’,便打算将众人领到偏僻处细说,只希望不要伤害到万老伯小心灵;谁知那边凌不疑已经朗声答应楼犇,顺手就拎着少商上二楼去。
万松柏等人只好随着侍卫先行落脚歇息。
少商面提裙爬楼梯,面赔笑:“你们男人说事情,妇道人家还是暂避好。”
凌不疑声不响,拎着她上楼犹如提着尾草鱼进厨房。
“正事?”楼犇缓缓放下铜壶,嘴角含笑,“前两日大破寿春,可惜子晟不在,不然又能立大功。”
凌不疑默刻,才道:“听说这段日子以来,你屡出奇谋,不论野战还是攻城,称得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今人人都说子唯你是国士无双。”
楼犇道:“这不是子晟要与说‘正事’吧。”
凌不疑道:“昨日已快马加急上奏陛下,原铜牛县县令颜忠阖家尸首已于城外望峰亭下被发现——如此看来,颜忠投敌叛国事有待商榷。”
楼犇副初次听闻模样:“哦,竟有这回事。不过子晟武断吧,即便颜忠家身死,也不见得颜忠就没有投敌叛国。况且大战当前,人人都忙着筹划应敌之策,子晟居然四处查访个盗铜弃城疑犯?”
来到二楼雅间,梁邱起等队侍卫驱散周围宾客,戒备门窗,独留凌楼程三人在屋内。
楼犇看见少商也来,微微怔,随即躬身展袖行礼:“子晟,程娘子,快请入座。”
凌不疑笑笑,轻嘲道:“子唯好定力,只盼过会儿也能这般镇定。”
楼犇转身道:“少商君,说来你也是有缘,差点就成家人。若非何家出事,你还得称声婿伯。”
少商嘴里发苦,心想你若是知道自己是因为去程家喝定亲酒才被凌不疑注意上,恐怕就不会这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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