驹子口气说这许多,但是陪他回来那位姑娘是谁?她为什住在这人家里?对于这些,驹子却依然只字未提。在像是悬在半空中这间房子里,驹子即便只说这些,她声音也会在每个角落里旋荡。岛村有点不安。
正要走出房门,他眼里闪现件微微发白东西,回头看去,原来是个桐木造三弦琴盒。看起来要比实际三弦琴盒大而长,简直无法令人相信,她竟背着这个赴宴。这想着时候,被烟熏黑隔扇门开。
“驹姐,可以从它上面跨过去吗?”
这是清彻得近乎悲戚优美声音。像是从什地方传来种回响。
岛村曾听过这种声音。这是那位在雪夜中探出窗外呼喊站长叶子声音。
多亏你没摔下来。”
“摔过哩!不过,这种时候多半钻进楼下被炉里就睡着。”
驹子说着,把手伸进被炉支架上被子里试试,然后站起来取火去。
岛村把这间奇特房子扫视圈。只有南面开个低矮窗,但细格纸门却是新糊,光线很充足。墙壁也精心地贴上毛边纸,使人觉得恍如钻进个旧纸箱。不过头上屋顶全露出来,连接着窗子,房子显得很矮,黑压压,笼罩着种冷冷清清气氛。想起墙壁那边不知是个什样子,也就感到这房子仿佛悬在半空中,心里总是不安稳。墙壁和铺席虽旧,却非常干净。
他想:驹子大概也像蚕蛹那样,让透明身躯栖居在这里吧。
“行啊。”驹子答应声,叶子穿着雪裤轻盈地跨过三弦琴盒。她手里提着个夜壶。
无论从她昨晚同站长谈话时那种亲昵口气,还是从她身上穿雪裤
被炉支架上盖着床同雪裤样条纹棉被。衣柜虽旧,却是上等直纹桐木造,这是驹子在东京生活个痕迹吧。梳妆台非常粗糙,同衣柜很不相称。朱漆针线盒闪闪发亮,显得十分奢华。钉在墙壁上层层木板,也许是书架吧,上面垂挂着块薄薄毛织帘子。
昨晚赴宴衣裳还挂在墙上,露出衬衫红里子。驹子拿着火铲轻巧地登上梯子。
“虽是从病人房间里拿来,但据说火是干净。”
驹子说着,俯下刚梳理好头,去拨弄被炉里炭火。她还告诉岛村:病人患肠结核,是回家乡等死。
说是“家乡”,其实他并不是在这个地方出生。这里是他母亲老家。母亲在港市不当艺妓之后,就留在这里当舞蹈师傅。她还不到五十岁得中风症,就回到这个温泉来疗养。他则自幼爱摆弄机器,特意留在这个港市,进家钟表店。不久,好像到东京上夜校去。也许是积劳成疾吧,今年才二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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