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发现这些日记时候,感到不可思议是,日记里所写每天生活,已无记忆。要说无记忆,那这些日子到哪儿去?又消失在哪儿呢?思索着这样个问题:人是
“阿常呢?”
“她走(回家),都十点。”
“让阿常吃饭吗?”
“吃过。”
“饿。给吃点好吗?”
把夜壶给他准备好,五分钟后,他又喊道:“快接啊!”
祖父感觉已经麻木。为他可怜,也为他悲伤。
祖父今天发高烧,漾出股令人嫌恶臭味……坐在桌旁读书。他拖着长长高声不停地呻吟。这是五月个雨夜。
五月十六日
傍晚五点,四郎兵卫(位远亲老人,虽说他是远亲,只是名义而已,其实毫无血缘关系,祖父同他过从也不甚密切)探病来。他多方安慰祖父。
五月十五日
今天起,美代连四五天都有事情,阿常婆(时常出入家老太婆)代替她来。从学校回到家里,问阿常婆说:
“阿常婆,他说些不合适话吧?”
“没有,句也没有。问他有事吗,他只说想解手,老实极。”
祖父这样客气,反倒使怜悯起他来。
“没有饭。”
“是,真糟糕。”
这些对话并不是很有条理。总是来回唠叨那几句无谓话。话落入他耳朵,马上又消失。然后他又问同样问题。莫非脑子出现异常?
后记
日记至此结束。写完这些日记之后,相隔十年,在岛木舅舅家仓库里发现这些日记。写约莫三十张中学生用作文纸。大概只写这些,后来就没有再写。为什呢?因为祖父在当年五月二十四日夜里与世长辞。这些日记,最后日子是五月十六日。是祖父去世前八天。十六日以后,祖父病情更加恶化,家中片混乱,哪还能写什日记呢。
“唔唔、嗯嗯……”呻吟声便是祖父回答。四郎兵卫指点注意各种事项。
“你年龄小,很不简单啊,拜托你啦。”
他对说罢,便回去。
七点过后,说声“出去玩会儿就回来”,便飞跑出去。约莫十点钟,回到家门口就听见祖父那难受呼喊声:“阿常,阿常!”
赶忙问道:“什事?”
看来今天他痛苦万状。多方抚慰,他却来回“唔唔,嗯嗯”,不知这是回答,还是喘息。那断断续续难受呻吟声,直在脑海里盘旋。无比心酸,宛如自己生命寸寸被剁下扔掉似。
“喂,喂。美代,美代,美代!美代,美代!喂,啊,啊!”
“什事?”
“尿出来。快,快接!”
“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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