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到咱们将来也会变成那样子,就有
“阿樱姐!”
樱子威严地回过头来。
“阿樱姐,你认识她吗?”
“她早先在这儿的吧?”
“嗯。”
“……不过,阿留姐不管有没有受伊作的骗,结果还不是一样吗?可恨的又不是伊作一个人……”阿光目送阿留远去。她双脚做好踏镫的准备,将上半身微向前躬,再稍稍后退保持平衡,然后用脚后跟策马飞快地跑了……你看,到现在阿留走路的姿势不是也没摆脱当年的模样吗?她伸开短腿,摇摇晃晃地迈步,那样子不就是当年骑在马背上的姿势吗?她屁股往后坠,如果没有那件短夹外衣遮掩,她的背影也实在不堪入目啊。
阿光差点掉眼泪了。
“……我从前也像方才那个孩子一样,骑在阿留姐的肩上,战战兢兢地抱住阿留姐的头,站到她肩上,叉开双腿。阿留姐不也成了男人的玩物了?就说你吧,到那时你不是也只好认命吗……”
阿光同阿留邂逅时,马背上的另外两个人佯装素不相识的样子,从从容容地继续在帐篷前来回转悠。
阿光骑着马儿,插进了两匹马之间。
“那副模样,好像屁股快要着地了。”
“长期骑马,就会变成那副样子吧。”
“真讨厌,她可能得过中风病或是风湿病吧。”
“啊?”
“真像乞丐的模样啊。”
此时阿光像一个被人欺负的孩子,欺负她的人倒不是阿留。尽管这孩子得到母亲的保护,把欺负她的人赶走,并安慰了她,可回想起来,被人欺负的根源在于自己淘气,就对自己发誓:“以后老实点吧。”她这颗童稚般纯洁的心在起伏翻腾。不知怎的,竟羞愧得无地自容,连那弯曲的膝盖也伸展不直了。阿光如同世间的寻常女人一样,在无鞍的马背上正襟危坐。
这个马戏团最红的明星,特意给自己起了一个时髦的艺名,叫作樱子。她骑着马儿,挺起胸脯,脚尖打着拍子,唱着小调从阿光面前走过。
“连樱子也是那样的啊。尽管她很倔强,要么打男人的脸,要么又咬人家又顿足捶胸,最后还不是落得同样的下场。我们一开始就不是伊作的对手……”阿光嘟嘟哝哝地说了许多话,她本想说些自我安慰的话,反而按捺不住自己害羞的心,像第一次在观众面前出现的小姑娘,为自己穿上崭新的、腰间和袖口缝上皱折的花花绿绿饰物的马服而感到羞愧一样。
她猛然趴下上半身,抱住马脖子,将脸埋在那边人们瞧不见的鬃毛里,果然嗅到一股马臭味。
有股臭味……她由此想起阿留的劝诫“别变成有马臭味的人”,就觉得阿留的出现有几分可笑。她做个怪相抬眼一看,不知怎的,前面威风凛凛的樱子,反倒很值得信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