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愤地说着,泪水潸潸地滚落下来。
这正是初夏——犹如初夏一般充满朝气的处女的裸体,映照在洁净的镜面上。同绿叶与白藤花一起……
友子站起身走了过来,在布景的一头屈膝蹲下来。大伙的视线一齐集中过去,她那施了厚厚一层白粉的脸颊倏地飞起一片红潮。连记者都不好意思地沉默了。手足无措的友子,漫不经心地微微点了点头,走到里面去了。布景画家一边目送着她,一边说:
“她的线条本应更美的呀。和相川那什么之后,体形走样了。”
我如坐针毡似的逃了出去。好吧,明天我和相川两人去农村,得把友子的事痛快地解决一下。
那天清晨,车站上只有相川和友子两人。也许我没来正好吧。友子不是拿着橙子来送行……她在公共马车里,一边挥动阳伞,一边像是想起昨日的舞曲而欢闹似的。
“夏天的风从山上来,吹动放牧的三百匹小马的耳朵。”
清风拂面,她十分高兴。
我挖苦地说:
“郁郁不乐春心,只待棕榈花苞肥满时。”
我一人受羞辱,在旅馆的温泉里用温泉水洗了洗几乎要哭的脸。友子挂着一副严肃的面孔,走进了澡堂。她把脱下的衣服乱扔在一边,在浴池边咕噜噜转圈。
“喏,请你好好看看我的身体,看看体形是不是走了样。昨天我的穿着太不好了。相传你说要好好看看我清净的身子,这是爱猜疑的人的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