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看着!”
母亲只脚跪倒在泥田里,边仰望着女儿,边对旁边田里人说:“呀,这回又有个可怕丈夫。相形之下,还是前头丈夫更温和些。”说着像大姑娘似,两颊飞起红潮。
夜里,阿泷背向母亲,母亲脸朝阿泷睡着。
母亲扛着锄头和犁,跟随骑着无鞍马女儿,急匆匆地小跑着回到家里。洗衣做饭全是母亲事。母亲越是受女儿驱使,就越是渐渐忘却丈夫。而且心脏悸动也变得容易凌乱。她只要呆呆地沉思起丈夫事来,就会挨女儿痛打。她哭泣时,女儿就离家外出。
“等等,阿泷。穿那样破草鞋不像样啊。”母亲说着就紧追上去。
,阳光充足,凉风习习。房后竹林遮掩着草房房顶,像游来游去沙丁鱼群,婆娑多姿。阿泷和她母亲却从未听过竹叶摩擦声音。
打十三四岁起,阿泷就能骑着无鞍马跑东跑西。她背着满篓绿油油山萮菜,扬鞭策马从山上飞驰而下,犹如阵绿色晨风。
她十五六岁上,在正月和夏季两个月旅馆缺女佣时候,就去帮忙。她在澡塘里赤着身子时候,泡在温泉里男客们话声就戛然而止。她那健美手脚,看上去像个妙龄姑娘。她就是块白色铁。
阿泷腹部和她母亲腹部,展现出两个女人种种……母亲邋邋遢遢,躺下就入眠,女儿坐在她那松弛胖肚皮前,凝然不动地瞧着。她忽然呸声把嘴里唾沫吐出来,复又酣睡。她们被父亲遗弃之后,母亲肚子就格外突出地映在阿泷眼里。
她父亲在同村条大街上,同小老婆生活在起。天,她在路上迎面遇见父亲,他问道:
母亲拼死拼活地干。她眼神变得像猫般温顺。女儿眸子却像黑魆魆豉豆虫,炯炯地闪动着。
阿泷穿上和服出席旅馆酒会,她身材虽然高大得足以把摁住客人胸膛,那双明亮闪光眼睛却使客人魂牵梦萦。
阿泷在旅馆里。十六岁那年岁末,她个人在洗刷澡盆时候,妓馆女人们带着三个醉醺醺客人,从后门走进来。
“阿泷?……让们洗个澡吧。哟,空得很啊。”
“水都集中在热地方
“你母亲怎样?”
“睡得好着呢。”说罢,她赶忙擦身而过。
十六岁阿泷驱使着马和母亲耕种田地。快到插秧季节时,把水引进地里,母亲将横木上带有疏齿犁套在马上,让马拉犁。阿泷在田埂上瞅见这切,忽然咚地跳进水田里,狠狠地打母亲记耳光。
“混蛋,犁都漂着呢,犁!”
母亲依然握住犁把子,摇摇晃晃地往前走。阿泷用胳膊肘儿撞倒母亲,把犁夺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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