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忽然听到溪流潺潺声,感到阵冷飕飕。
阿笑从镇上来,不是来会情人,而是来做买卖。
村里女招待中,唯独阿笑特别有伤风化——这是村里有权势人
“啊,实在太高兴。多想见你啊。翻来滚去也就弄暖和。”
“谁都没看见你吧?”
“你猜对。从前五站停车场下车,然后乘两个小时马车。真是自作多情啊……”她说着脱下布袜子,把赤脚落在洒满月光地上,“瞧,都通红。”
于是她把双脚沉甸甸地搁在男人膝上,揉起通红脚趾来。
“就像冰冻红辣椒嘛。”
冬至
在月色之下,水车上冰柱闪着寒光。马蹄踏在冰冻桥板上,发出金属般响声。重峦叠嶂黑魆魆轮廓,恍如把把利剑。这是个寒冷冬夜。
公共马车里只坐着阿笑个人。她用白围巾紧紧围住双颊,两手揣在怀里,把脸庞埋在长袖里,蜷缩在车厢个角落里,脑袋深深地耷拉着。
从停车场到这个温泉村,足有四里地。因为阿笑乘是七点火车,公共汽车和马车已经没有其他乘客。末班马车抵达时,长时间泡在温泉里、浑身都泡红村民正打着灯笼从山涧登上山来。纵然是月夜,树荫却是黑沉沉。沿街家家户户都关上门。
男人攥住她脚趾。那脚趾宛如冰冷蛞蝓,潮乎乎地粘在他掌心里。阿笑肌肤白得近似白蜗牛肉。她把脚趾全交给男人之后,就活像块厚脂肪,无拘无束地倒在男人身上。
“咱们到村里温泉去暖和暖和吧。”
“不嘛。人家像团火从老远赶来,你也该像团火似对待人家才是呀。”她待男人转过身来,就用双手猛推男人胸口,傲慢地挺起胸脯说,“说不行嘛。可不是白来啊……再说,又花火车费又花马车费。”
“钱,来给。随时都可以给嘛。”
“不行。得先给,不然就不真给你当女人。”
阿笑从马车里跳出来,就马上瑟缩着脖颈,溜烟跑进山茶林里,穿过浓密树荫向竹林奔去。然后从怀里掏出瓶酒,嘴对瓶口喝起来。她高兴得“啊”地喘口粗气,然后把脚深深地缩进衣服下摆,把围巾重新围好,用两只长袖捂着脸面,下子趴倒,躺下来。
阿笑知道,在冬日竹林子里,只要躺在厚厚枯竹叶上,就会感到暖融融。她身上虽然裹两件人造丝长衬衣,却没有穿大衣。
等不到二十分钟,就听见男人脚步声。
“喂,真叫人吃惊啊,你睡着?”
那汉子边说边弯下腰来,阿笑使劲把他手从自己肩膀上直拽到胸脯上。男人躺下来。她把抓住他手,就地翻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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