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町子不愿意认为背叛了我,才不得不想出这些话来吧,一想到这点,我反而觉得町子你太可怜。”
“想出来?太可怜?我是这么高兴呀。我一如既往地爱着先生,同时也能爱着另一个人。这太好了,我为此而感到高兴。可是你却……”
“我所爱的町子理应不是这种*荡女人。”
“原来先生也还是一个世俗的男人呀。我原以为先生是个最高尚、最了不起的人。”
“愿意充当被爱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这种男人在社会上叫作傻瓜。”
知道得太多也是会忘记的。有时候只对某个人忘记。那可能是因为太爱那个人,或是太信任那个人的缘故吧。因此,当鹿山说“町子你再怎样为自己辩解……”的时候,町子格外惊讶。
“我没有为自己辩解呀!”
“你再怎样说明……”
“我没有做什么说明呀!”
“那么,你是企图用比辩解和说明更加狡猾的诓骗手法来搪塞啰。”
“好啊,只要我比以往更深深地爱着先生就行啦。”
“我不希望受到爱的鞭笞。”鹿山在排练开始之前,撂下这句话就走,不知到哪儿去了。町子只感到鹿山的话全都是谎言。相爱时的语言,立即就能与对方相通,可是拒绝爱时的语言,对方总是很难明白过来。
“如果这个新恋人,有旧恋人的一半强的话……”町子想用这样的语言拒绝他,她一边想年少的新恋人会明白吗,一边从爬到了屋顶上。
幕间休息,观众登了上来。这里也可以说是观看公园人群的散步场所。不过,镶玻璃的房间只有楼梯口的一间,一大片混凝土空地,町子踩着混凝土粗糙的地面,朝着相当于戏棚后面的方向走去。因为她想着后面的藤萝架下的长椅子上,新恋人少年会不会坐在那里呢?但是,她撞上了配光室。这里正好是舞台的正上方。门扉紧闭。配光室的后面是后台的寝室。寝室是三楼。二楼是后台。
后台的窗上有木板围墙,不过,窗上并排挂着美丽的舞衣,在公园里到处都可以望见。露宿的人既缺食物也渴望女人,他们眺望着窗口那份艳丽的色彩,心灵获得了慰藉,同时也与夜露濡湿了的梦联结在一起。这样的话,町子是从年少的新恋人那里听来
“我只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你啊。”
“这是一种冰冷的分手的招呼吧。”
“不是。我觉得只要因为有新恋情,而对旧恋情有半点冷却,那就不应该有新恋情。只有这种女人才不能把新恋情向旧恋人坦率地说出来。”
“町子在对新恋人做如意的美梦呢。恋爱这玩意儿,会让人看到根本不可能的事也会变成可能的梦啊。”
“但是,我思念先生的心一点也没有变呀。不是在旧恋情的心灵缝隙间产生了新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