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菊治蓦地站起身来，抓住文子
肩膀，仿佛要把被咒语束缚住动弹不
人搀起来似。
文子没有抗拒。
“不
定住旅馆呀。也许在河畔，也许在山上嘛。就当作是用山谷溪水来点茶，要是用冷水也许会更好……”
文子从小茶碗里拿出小竹刷时，就势抬起头，用那双黑眼珠瞟菊治眼，旋即又把视线倾注在掌心里正在转动那只唐津茶碗上。
于是，文子视线随同茶碗起，移到菊治膝前。
菊治感到，文子仿佛也跟着视线流过来。
这回，文子把母亲志野陶放在面前，竹刷子刷刷地踫到茶碗边缘，她停住手说：“真难啊！”
“是啊，旦成为死者俘虏，就会觉得自己好象不是这个世间人似。”菊治说。
女佣把铁壶等点茶家什拿进来。
菊治他们在茶室里呆很长时间，女佣大概以为他们要点茶吧。
菊治向文子建议：用眼前唐津和志野茶碗，像旅行那样，点次茶如何。
文子温顺地点点头，说：“在把家母志野茶碗摔碎之前，把它当作茶碗再用次，表示惜别好吗？”
成两只茶碗，就觉得眼前并排着两个茶碗姿影，仿佛是两个美丽灵魂。
而且，茶碗姿影是现实，因此菊治觉得茶碗居中，自己与文子相对而坐现实也是纯洁。
过太田夫人头七后第二天，菊治甚至对文子说：两人相对而坐，也许是件可怕事。然而现在，那种罪恶恐惧感，难道也在这纯洁茶碗面被洗刷干净吗？
“真美啊！”
菊治在自言自语。
“碗太小，难搅动吧。”
菊治说。可是，文子手腕依然在颤抖。
接着，文子手刚停下来，竹刷子在筒状小茶碗里就搅不开。
文子凝视着变得僵硬自己手腕，把头耷拉下来，纹丝不动。
“家母不让
点茶啊！”
文子说着从茶具箱里取出圆筒竹刷，拿到水房去洗涮。
夏天日长夜短，天未擦黑。
“就当作是在旅行……”
文子用小圆筒竹刷，边在小茶碗里搅沫茶，边说。
“既是旅行，住是哪家旅馆呢？”
“家父也不是个品格高尚人，却好摆弄茶碗之类东西，说不定是为麻痹他那种种罪孽之心。”
“啊？”
“不过，看着这只茶碗，谁也不会想起原物主坏处吧。
家父寿命短暂，甚至仅有这只传世茶碗寿命几分之……”
“死亡就在们脚下。真可怕啊！虽然明知自己脚下就有死，但是想不能总被母亲死所俘虏，曾做过种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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