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脸上阵阵青白,退在旁不敢多话。蹙眉看她,只觉此人性好谄媚,心术不正,留在身边终究不可长久。当下起念头,想将她并逐走,然而念及她年事颇高,又在府中操劳些日子,终究有些不忍。沉吟片刻,不动声色,只令她退下。
脸颊耳后火热却久久不曾消退,卢氏话虽俚俗孟浪,却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這几日来,萧綦越发繁忙,常常整天不见人影,旦回府又有将领不断进出议事……纵然如此,他仍然每晚过来看,多少总要陪説会话,有时非要看着安然入睡,方才离开。
自那晚过后,他待再无轻薄唐突之举,偶尔举止亲呢,也从不逾矩。
连玉秀也曾红着脸问,为什王爷从不留宿。
卢氏殷勤地呈上姜茶,垂手躬立在侧,看只皱眉喝口,忙陪笑道,“王妃可是嫌味道重,奴婢這就让人重新煎过。”
摆摆手,只冷淡地问道,“那两个婢子都打点好?”
“奴婢已将银两送到,也给玉竹择好人家,只是那杏儿不知好歹……”卢氏撇撇嘴,正待再説,淡淡打断她,“她总是服侍过王爷场,不可薄待她。”
“王妃宅心仁厚,是咱们下人福分。”卢氏忙躬身道。
自嘲地笑,只觉仁厚説无比讽刺。那两个女子并无大错,此生却算是毁。如同贺兰断腕,于萧綦看来是罪有应得,于他族人,何尝不是惨烈英勇之事。
她们都不懂得,却明白,萧綦只是在等待。他是太高傲个人,容不得半点勉强和屈就——這点,们何其相似。他要等心甘情愿,将旁人影子抹得干干净净,如他所言,“们之间,再没有旁人”。
怔怔立在廊下,满心都是怅惘,百般滋味莫辨。
私下问过卢氏,才知道侍妾皆无子嗣,并非偶然。卢氏説,每有侍寝,王爷必有赐药下来,大约是嫌侍妾身份卑贱,不配诞育王爷子嗣。
這话是不信。若是世家望族子弟,有此举倒不奇怪,萧綦却不应是這样人。
這卢氏心思灵活,説话头头是道,颇会察颜观色。见留意询问王爷起居,她面偷眼看,面笑着凑近来,低声道,“這阵子王爷都是个人独宿,如今王妃身子大好,还将人冷落在旁,也不是个理儿。”
转头咳声,掩饰脸上发热。她却越发説得不像话,“王爷对您心思,瞎眼人也瞧得出来。人家每晚都来探视,大半夜还不让人留宿。虽説王妃性子贞淑,可這男女闺中之事……”
霍然站起来,耳根发烫,冷冷道,“卢夫人,你在府中执事也有年头,需知言行,都是底下诸人表率,不可失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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