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晖州生变,全城火光冲天,浓烟蔽日,料想蹇宁王在河对岸也看到這番光景。
他会不会相信是萧綦大军攻城,如果骗不过這个老狐狸,依然被他强行渡河,又当如何是好?手心后背俱是冷汗,纵然经历过次次生死险境,面对這满城烽火,恶战在即,仍禁不住心神俱寒。
忽听身后有低微哽噎声,回头,却见玉秀脸色苍白,正抬手拭泪。
“你怕什?”沉下脸来,目光缓缓扫过身后戎装仗剑护卫们,向玉秀沉声道,“這里没有胆小怯弱之人,众将士舍生忘死,个个都是真正勇士,能与他们共生死,是你荣耀。”
身后众侍卫尽皆动容,玉秀扑通跪倒在地,“奴婢知错。”
侍女,照料夜间拼杀受伤士兵。行馆内切有条不紊,侍卫们严阵以待,只等城中讯号。這才抽身回房,匆匆梳洗整装。
约莫过两三柱香时间,侍卫来报,称城中火光已起。
匆忙登上行馆后山最高流觞台,凭栏俯瞰城中。
浓云阴霾笼罩下晖州已是片惊乱景像,城中四下腾起熊熊火光,天际第缕晨光还未出现便已被浓烟遮蔽。阴云沉沉压顶,看来今天将有,bao雨倾盆。
眼前隐约浮现出兵荒马乱,人群奔走呼号惨景……想来此时,整个晖州都已陷入大难临头惊恐和混乱。自睡梦中惊醒人们,睁眼所见,亦如眼前這般景像,依稀似末日将临。
到底还是个十五岁孩子,她已算十分勇敢。心中不忍,神色稍缓,伸手将她扶起,“将士们正在搏命拼杀,不想看见任何人在此刻流泪。”
玉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颤声道:“奴婢不怕,奴婢只是,只是怕宋将军他们有危险。”
這女孩子双圆圆亮亮大眼中,满是关切惶恐。心中怦然牵动,顿时有几分
片刻之后,北门方向吹响号角,惊彻全城——那是们约定讯号,牟连已经得手。
天际浓云低垂,天色依然昏黑如夜。
北门被牟连拿下,飞马报讯暗人顺利出城。遥望北面,闭目默祷,只盼萧綦快快赶来。
按庞癸所献之计,此刻百余骑兵应当已出城,沿路燃起狼烟,以树枝缚于马尾,在离城里外往来奔驰,踏起沙尘漫天,路狼烟滚滚,扬尘延绵。城中守军素来敬畏豫章王威名,骤然听得萧綦亲率大军到来,已是魂飞魄散,待亲眼望见北门已破,城外片烟尘冲天,在天色昏暗中远远望去,恰似千军万马浩荡而来,哪里还顾得上分辨真伪——果然未出半个时辰,东门、西门相继传来低沉号角,两处守军不战自溃,皆被牟连拿下。
城中混乱之状愈演愈烈,火光映红半边天空,浓烟升腾,如莽莽黑蛇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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