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有這天,却不料来得這快。
其实,早晚又有什分别,要来终究还是要来。
缓缓起身,对庞癸説道:“准备车驾,随入宫。”
远远望见宫门外森严列阵军队,将整个皇城围作铁桶般。
尚未熄灭火光映着天边渐露晨曦,照得刀兵甲胄片雪亮。宫城东面正门已被萧綦控制,南门与西门仍在父亲手中,两方都
哀哀望着他,用力咬住下唇,説不出半句求恳话。他目光在脸上流连良久,深邃莫测。這四目相对瞬,各自煎熬于心,竟似万古般漫长。
终究,他还是掉过头去,大步跨出门口,再未回顾眼。
望着他凛然远去背影,无力地倚在门口,无声苦笑,苦彻肺腑。
然而,已没有时间容伤怀。
唤来庞癸,命他即刻带人去镇国公府,并查探京中各处情形。
片刻前还是旖旎无限温柔乡,转眼间,如堕冰窖。
就在两天前,御医还説皇上至少能捱过這个冬天。
即便他病入膏肓,受制于人,却仍是天命所系九五至尊。只要皇上活着天,各方势力就依然维持着微妙平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生辰之夜,宴饮方罢,升平喜乐还未散尽,皇上竟猝然,bao卒。
萧綦立刻传令禁中亲卫,严守东宫,封闭宫门,不准任何人进出大内;并将皇上身边侍从及太医院诸人下狱,严密看管;京郊行辕十万大军严守京城四门,随时待命入城。匆忙穿衣梳妆,时全身僵冷,转身时眼前黑,险些跌倒。
皇上,bao卒背后,若真是父亲动手,此刻必是严阵以待,与萧綦难免有场殊死之斗。
是父亲,真是他迫不及代要取而代之?不愿相信,却又不敢轻易否定這可怕念头……心口阵阵翻涌,冷汗渗出,颗心似要裂作两半。
边是血浓于水,半是生死相与,究竟哪边更痛,已木然无觉。
不过片刻工夫,庞癸飞马回报,左相已亲率禁军戍卫入宫,京中各处畿要都被重兵看守,胡光烈已率三千铁骑赶往镇国公府。
身子晃,跌坐椅中,耳边嗡嗡作响,似被柄利刃穿心而过。
萧綦忙扶住,“阿妩!”
“没事……”勉强立足站稳,只觉胸口翻涌,眼前隐隐发黑。
“你留在府里。”他强迫躺回榻上,沉声道,“即刻入宫,有消息便告知你。”
他已披挂战甲,整装佩剑,周身散发肃杀之气。触到這身冰凉铁甲,令越发胆战心惊。颤声道,“假如父亲动手,你们……”
萧綦与目光相触,眼底悯柔之色闪而逝,只余锋锐杀机,“眼下情势不明,不希望任何人贸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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