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孩子,坐在苑中默默出神,初冬阳光洒在们身上,這刻宁静安恬,仿佛远离帝王家纷争苦难,俨然对平凡人家母子。
肩头忽暖,领羽纱披风搭在身上,萧綦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浓眉微蹙,深深看。
冬日阳光斜斜照下来,给他冷峻如削侧颜笼上淡淡光晕,玄黑锦袍上绣金纹龙张牙舞爪,似欲活过来般。
他抚抚靖儿头顶,淡然道,“过不多久,這孩子也该离开。”
“废立之事,关系重大,你果真决定?”抬眸看他,他却久久沉默,没有回答。
,都会退散吧。看着胡瑶,连亦觉得自己黯淡下去。她有青春、有朝气,有着飞扬跳脱活力,而只有颗被岁月磨砺得冷硬心。或许只有她那样明净坚定女子,才会是子澹良伴。
贤王册妃大典择吉举行。
大婚场面盛况空前,京中万人空巷,争睹皇家风华。贤王府喜红灿金,草木都似染上浓浓喜色。喜堂之上,萧綦主婚,百官临贺。入目喜红,刺得双眼微微涩痛,远远,看不清每个人表情。也或许,只是不想看见。
子澹大婚后,很多琐事也随之尘埃落定,宫廷里似乎又恢复短暂平静。天气冷,又时病时好,终日静养,越发懒于动弹,只偶尔入宫探视姑姑和靖儿。
靖儿四岁,病情依然没有丝毫起色,终日痴痴傻傻如个布偶。
夕阳西沉,晚风带微微寒意,掠起他广袖翻飞。
他忽而笑笑,“当年曾説过,陪你看江南杏花烟雨,还记得?”
怎会不记得,在宁朔城外
這日天色晴好,只携随身侍女,牵着靖儿信步走在御苑之中,任阳光淡淡洒在身上。
“天祚尽,历二帝而倾”,民间市井流传那首宴谣,不是没有深意。朝堂上那多眼睛在看着,那多耳朵在听着,早晚会有人发现小皇帝痴呆秘密,他不能永远躲在垂帘背后,做个无声无息木偶。随着萧綦步步接近帝位,靖儿存在价值,越来越小,也该到他退场时候。
那首谚谣,是再明白不过暗示。
从痴呆小皇帝手上夺走帝位虽然易如反掌,却不是名正言顺,明面上还欠份冠冕堂皇,水到渠成。這就像和哥哥那盘棋,味进逼反落下乘,到這份火候上,反而要欲扬反抑,以退为进。弄权之术与王霸之道,历来是缺不可。靖儿只是当年不得已傀儡,如今子澹已被削去全部羽翼,也就成最好棋子。废黜靖儿,拥立子澹,萧綦依然大权独揽……他离帝位每近步,就意味着又次屠戮或倾覆。
只是靖儿实在是个可怜孩子,或许离开這宫廷,对他也是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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