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綦却道,“不过试他试。”
“试他?”诧异万分,转念想,隐有忐忑之感,“你疑他有异?”
萧綦目光莫测深浅,“有些事,用眼睛看或用心看,全然不同,明面上东西未必是真……”
“王妃?”
魏邯這声将蓦然唤醒,回过神来,夜风凉透,火光烈烈,哪有萧綦身影。
死,因胡瑶纸密诏就认定胡光烈会反。
遮蔽眼睛,往往不是外人布置假相,而是自己先入为主偏见。
当日守军相继战败,萧綦追究防务松弛之责,严斥胡光烈,罚去他半年俸禄,令他闭门思过。
眼见纷乱已起,担心胡光烈受罚不甘,多生是非,便温言劝萧綦道,“总要给人留三分颜面,你這样罚他,未免过厉。”
萧綦淡然道,“你也觉得过厉,那再变本加厉些,如何?”
霜冷铁甲夜,征人犹未还……念至此,心中酸楚莫名,侧过脸,任夜风吹干眼底潮意。
昔日同袍手足,萧綦也并未全心信赖过他们。
唐竞早已经引起他戒备,而胡光烈是最早令他消除疑虑人。他以再打压相试探,若非相信胡光烈忠心,也不会将十万大军相托。
真正让他拿捏不定人,却是宋怀恩。此人心思细密,藏而不漏,人前人后全无破绽。萧綦不是神人,做不到无所不知,只怕他最初也曾举棋不定,是以不敢将他派上阵前。两军交战之际,稍有不慎,便是祸及家国。那时切未明,而生产在即,本已面临极大艰难……他不愿让再承担更多焦虑,终究没有将自己疑虑告诉。或许那时,他也存侥幸之心,希望切太平。
想起他出征之前再问会不会怨他,此时恍然明白,他歉疚不仅仅是因为抛下独自承受生育之险。那时他已经权衡过轻重,明知京中可能危机四伏,也只能选择先抗击外寇,而将内乱暂且压下。他留下宋怀恩在京中,也留下魏邯暗中监视他动静。他北上亲征,与突厥交战在前;而留守京中,独自面对切风浪……他相信,如同相信他,此时此际,们才是
果然他次日便令宋怀恩接掌京中政务,准备北伐,朝野震动。
却听闻胡光烈被禁足府中,日日纵酒,大吵大闹。
胡党眼见失势,纷纷倒向右相,争相献媚于宋怀恩,宋党风头时无两。
胡宋二人多年纷争不断,固然有旧怨之隙,名位之争,亦有萧綦微妙安排,令他二人相互牵制,互为制掣,以此平衡全局。深知萧綦不会味偏袒,或抑或扬,总有他道理。果然,十日之后,萧綦颁布亲征诏令,命胡光烈为前锋,统领十万精锐。
问他,之前力打压胡党,可是有意挫他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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