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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2(2 / 5)

“没关系。”他嘶哑地说。

路易莎轻轻走进来,半开着门。“你还好吧?”她看到他红眼睛、低垂肩膀,还有膝盖上马尼拉纸信封,然后走过来,轻轻地把报告从他手中拿走,“你

最底下抽屉里,上锁。要是主意,可以过来拿,他想。他没料到自己会改变主意。

现在是午餐时间,办公室几乎没人,只有系里秘书默娜,她正在办公桌前给打字机换色带。别办公室门都关着,毛玻璃窗里面黯淡无光。詹姆斯敞开抽屉,深吸口气,撕开信封。

他以前没见过验尸报告,以为那是些表格和图解之类东西,但是等打开看,却发现跟教师进度报告差不多。解剖对象为发育良好、营养良好东方女性。说些他已经知道东西:她十六岁,身高六十五英寸;头发黑色,眼睛蓝色。还有些他不知道:她头围、四肢长度,左膝上新月形小伤疤。血液里没毒,没有遭受虐待或性创伤痕迹,但尚不确定是否死于z.sha、谋杀或意外事故。死因是“溺水窒息”。

然后,报告正文从这句话开始:采用Y形切口打开胸腔。

解到女儿各个器官颜色和大小,大脑重量,团白色泡沫涌出她气管,如同花边手绢样盖住鼻孔和嘴巴。她肺泡里淤积着薄薄层像糖样细泥沙。因为缺少空气,她肺部呈现暗红色和灰黄色;她手指泡得像面团样,他们取指纹;拿解剖刀做切片时,水从肌肤里流出来。她胃里面有湖底杂草、沙子和6盎司湖水,这是她下沉时候吞下去。她右侧心脏肿大,可能是不堪重负。因为她是头朝下漂在水里,头部、颈部直到肩部皮肤全都是红。由于水温低,尸体尚未腐烂,指尖皮肤刚刚开始剥落,像摘下手套样。

办公室空调“咔哒”声启动,地板上升起股凉气。他浑身颤抖,仿佛打个长长冷战。他抬起脚尖关闭通风孔,手还是忍不住在抖。他只好双手握拳,咬紧牙关,阻止牙齿打战。膝头放着验尸报告如同有生命活物般晃动着。

他无法想象玛丽琳看到这篇描述这具他们曾经爱过身体报告之后,会是什反应。他根本不想让她知道。最好还是留给警察去研究总结:溺水。任何细节都不足以弥补她心中裂缝。空调关闭,沉默在室内扩大,整个历史系片死寂。他读到个字都沉重地压过来,把他压倒在椅子上。太沉重。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李教授?”

路易莎站在门口,还穿着她上午参加葬礼时那套黑色衣服。

“噢,”她说,“对不起,不知道你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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