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奇出生后第二年,麦卡洛太太再次怀孕,那时她已经被既往
尝试折腾得疲惫不堪:定期体检,等待,与医生沟通,连做爱都开始变成
件苦差——因为要选在她最有可能怀上
日子,想起她和马克高中时在汽车后座疯狂地互相爱抚,她甚至怀疑当年那个女孩是不是自己。医生命令她卧床休息,每天在床下活动
时间不能超过四十分钟,包括上厕所,避免任何劳累。坚持
将近五个月后,某天
凌晨两点,她突然感到腹中
世界陷入
可怕
死寂,就像
只铃铛突然停止
鸣响。她躺在医院
手术台上,戴着麻醉面罩,医生从她子宫里取出胎儿,问:“你想看看她吗?”护士双手托起包裹白布
死胎给她看。在麦卡洛太太眼中,死去
孩子小得不可思议,玫瑰红色
皮肤也光滑闪亮得不可思议,好像粉红色
玻璃吹制
艺术品,当然,这个小东西也安静得不可思议。她机械地点点头,再次闭上眼睛,张开双腿,让医生给她缝合。
她开始在出门时避开游乐场、小学和公交车站之类地方,宁肯绕远路,也开始讨厌孕妇,甚至想要扇她们耳光,朝她们扔东西,抓住她们
肩膀咬她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那天,麦卡洛先生带她去她最喜欢
乔瓦尼餐厅。
个身材臃肿
孕妇蹒跚跟在他们身后进门,麦卡洛太太扶着门,等孕妇跟上来
时候,她猛然松手,门板几乎砸到
孕妇
脸。麦卡洛先生急忙转身拉住妻子
胳膊,那个瞬间,他眼前
这个女人仿佛变得非常陌生,她是那
冷酷无情,与他心目中
那位充满母爱
女性判若两人。
终于,位医生给他们下
判语:精子活力低,子宫功能差,妊娠极为困难,连试管婴儿都有可能失败。医生说,如果他们依然想要孩子,最好还是领养,于是他们决定领养。他们
名字上
各处领养机构
等候名单,出现
合适
孩子,领养中介也会打电话来通知他们,然而每次都不
之:有时是孩子
生母改变主意;有时是生父、表亲或者祖父母突然出现,表示反对;有时则是领养中介决定将孩子交给更年轻
夫妇收养,认为他们更适合。就这样,
晃三年过去,大家似乎都想要个孩子,总是不缺少和他们抢孩子
人,简直供不应求。后来,那个
月
早晨,社工打来电话,说她从某家领养机构
名单上查到
他们
名字,现在她那里有个婴儿,不知道他们是否想要。听到这个消息,麦卡洛夫妇就像看到
奇迹。不知道他们是否想要?!所有
痛苦、愧疚和七个死去
胎儿
鬼魂(麦卡洛太太不会忘记其中任何
个)仿佛在瞬间得到
释放,在小米拉贝尔——她是那
生动具体,存在感十足——面前黯然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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