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法学院出来高材生将来是要做律师法官,养个出息女儿比什都强,过几年,好日子等着你们呐。”街坊们如是说。
谢茂华夫妇客套着:“小丫头片子,今后还不知成什样呢?考不上发愁,考上也发愁,这到北京上大学费用,也够头疼。”
话是如此,谢茂华还是特意到街道买两大卷鞭炮在自家门前燃放。桔年倚在自己房间小窗口,隔着玻璃看那些鞭炮粉身碎骨后洒落地红,直到十年以后,她都记得那刻喜气和闹腾,那是唯次属于谢桔年欢庆。
下午,妈妈还在忙着给所有亲戚们打电话报喜,爸爸被朋友拉去喝酒谈教女心得,桔年借口去看同学,从家里出来,又往巫
爸在上面签字,只不过这十几年来,他看和奶奶孤儿寡老,没好意思提,这次买房子也是为救急,他只差八千尾款,反欠他万块,见可怜,那两千就算。桔年,你信吗,他还真是个大慈大悲人。”
“太不要脸。”桔年后悔自己更多恶毒词汇,然而任何咒骂加诸于林恒贵身上她都不觉得过分。“难道,难道就没有别方法?即使他找人证明,法律也没有规定夫债子还啊,们……们告他去!”
她抖着声音说完这些,自己也不能够说服自己。
告他,拿什告?他们有只是条命,和在污浊中苦守着纯净灵魂,除此之外,无所有。但那些他们拥有者东西是多不堪击,如同白玉在顽石前薄脆,如同白练在染缸面前无能为力。他们想不出办法,没有人会相信个杀人犯儿子。关于这点,他们自己知道,林恒贵也知道。
桔年已经想不出自己还能再说什,她扳开巫雨覆在脸上手,轻轻触他嘴角伤,“痛吗?”
巫雨侧过脸去说,“这巴掌是说那张欠条是假时,你姑丈打。没有跟他来硬,你放心。”
桔年闭上眼睛,她放心,她很放心。然而悲伤是看不见把软刀子,杀人于无形。
和林恒贵关于房子纠纷就这搁浅下来,桔年度非常担心巫雨,但是他每日照常上班休息,再也不肯提起这件事,只是工作益发卖力,人也越来越沉默。
进入8月之后,随着高考成绩揭晓,第批大学录取通知书如雪片纷纷到来。桔年等待并不焦虑,她是七中文科考生最高分获得者,全市第二名,任何所大学门都乐意为她敞开。
8月13日,邮递员摇着自行车铃铛把中国人民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谢家,那天早上,小小巷子都沸腾,大家都听说谢家默默无闻女儿是七中文科状元,考上北京重点大学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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