鼾,她反抗像溺水扑打般越来越弱。从林恒贵到韩述,还有现在戚建英,难道这是她逃不过噩梦?
那天晚上,整个昌平女监狱警和犯人都听到那声响彻静夜嚎叫,当值班狱警狂吹着口哨,在刹那间灯火通明中赶来,打开她们监室门,只看见满脸是血戚建英发疯似朝桔年身上踢打,桔年像煮熟虾米样紧紧蜷成团,声不吭,嘴里死死咬着块血肉模糊东西——那是戚建英整个左耳。
狱警分别抬走这两人,地上有两大滩血。
桔年在病床躺将近三个月,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有那久,在昏迷和清醒边缘那些日子,她隐约知道监狱已经向她家人下病危通知单,但是没有人来看过她,她也不期待任何人来。也许这次,就死吧,孤单最后条毛毛虫,她死,在另个天地里,会在花间遇见幸福巫雨。
可是她死不,监狱医院低劣救治条件居然捡回她条命,清晨,她无比清醒看到枕畔洒着阳光。
巫雨,你现在还不想见是吗?
死不,那就好好活。她听见巫雨在冥冥之中这说。
桔年再次说服自己跟命运握手言和,也许她生还很长,跟这生相比,5年并没有那难熬吧,或者她留在监狱里时间还可以更短些。早上送药过来护士推门而入,看到虚弱用手指去戏弄阳光桔年,她甚至还在病床上挤出个笑脸,“护士小姐,你头发很漂亮。”
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桔年病因在她档案上只留下极其含糊笔。病愈回到监狱,缺只耳朵戚建英被调离她们监室。桔年跟病前判若两人,虽然沉静依旧,别人总记得她咬着戚建英耳朵,血淋淋面不改色样子,多少有些心有余悸,但是她变得更友善和豁达,她放过自己,也善待周围每个人。
昌平监狱劳役活计大多是手工缝纫活。监狱从外面厂家揽回来任务,由干犯人负责完成,这就叫做“劳动改造”,有绣花、钉珠子、打毛衣……大多是各自领回指标在监室里完成。犯人是没有收入,只能凭劳作挣得改造分,是每天指标都高得超过极限,没有完成指标得人是不能睡觉,但是矛盾是,监狱又规定每晚不能再劳作,所以为完成指标,吃饭时间都尽可能压缩,所有人都在埋头赶活,机械劳作,“新收”往往因为完成不指标被罚。桔年对环境适应得很快,她钉扣子从开始扎得满手是针眼,到完成自己指标还能腾出余力帮助监室里其他人。后来监狱改进“装备”,引进缝纫机,她踩缝纫机也是飞快,作出东西既平整又好看,后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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