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在桔年面前是阴郁寡欢,但是他住处却颇为闲适,浅灰底色,大量藤艺制品和绿色植物,最适合静坐地方永远摆着张椅子。
桔年动手去铺飘窗上软垫,那原本是玉色大理石铺就飘窗台显得异常洁净,除付棋盘,就是个原木六寸相框,照片上躺在郊野池塘畔折椅上男子看起来正是这屋主人,只不过照片上他跟现实中又略有不同,怎说呢,也许就是镜头里情绪吧,虽然他脸上并没有笑意,手持钓竿,胸前搁着本半旧小说,黑发微乱,顶渔夫帽半遮住他洒着树荫碎影脸庞。可那张照片给人感觉是轻快,愉悦,这大概就是拍照人试图捕捉东西。
桔年小心翼翼地将棋盘和照片挪至别处,却不经意看见那相框背面木头上细细缕着行小字,她本不愿窥人隐私,匆匆瞥即移开视线,但仍看清上面句子——“望河亭大暑对风眠”。
表情地坐在背光个藤椅上,看着桔年熟练地拆开布艺沙发和抱枕原有套子,再换上新。这并不是个简易工程,尤其是个人独立完成。她忙得满头是汗,有几次,唐业都以为她应付不来,她吃力地倒腾阵,那些乱成团东西居然又奇异地变得妥切。这个女人或许阴险,但她给人感觉却是无害,甚至是娟好纤细。女人都各自披着她们画皮。
桔年尽可能把全付心思放在手头活计上,总算有丝安慰是,几个套件都做分不差。
“哪个才是你兼职?”客厅工作快要完工时候,唐业冷冷地问句,最极致愤怒已过,他显得相当安静。
桔年手上动作缓缓,咀嚼出他话里言外之意。
个做布艺沙发套妓女。
也许这也算认知上种进步,至少他首肯沙发套确实是为他家这尺寸特殊沙发而定做。
她依旧避开与唐业视线交流,慢吞吞地说,“今天跟您有关系服务只是沙发套而已。”
“沙发套不是定。”他默许只是想知道,她葫芦里卖是什药。
“但它确实是为您沙发定。”桔年轻轻拍平最后个沙发抱枕上折痕,“它跟您地板和那张藤椅颜色都还相衬……那个,请问飘窗在哪边?”
唐业面孔在暗处,看不清表情,也许他在审视,也许仍在怀疑。不过,他还是抬起只手,指向其中个房间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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