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抽手,没有用,那些碎碎头发又汗湿在脸上。
苏东坡写花蕊夫人:“冰肌玉滑,自清凉无汗。”桔年却最是汗腺发达。许多年来,韩述再没有像此时离她那近。他和她指尖缠在起,他不放。这让他想起很久以前个夜晚,他那紧紧地交贴着她背,两人都是湿漉漉,水洗过般,他也是不放。那时他埋首在她颈窝,潮热温暖味道,事后他反复回避,反复想起,延绵成后来他心底描绘欲望唯期象,他每次情动起端。
桔年脸却由原来通红转为煞白,那黏稠感觉在她记忆里如此不洁,让她几乎艰于呼吸。
她说:“韩述,你先放开,手相本来就是最多变数种特征。”
他头昏脑热,哪里听得进去。直到病房门被人克制敲响三下。
“别抖啊,看错,那是结婚线,唉,你别抖,抖什都看不见。”
“抖又怎?”
“伸出手要是直抖,书上说,说……不及格。”
“什不及格?”韩述脸纳闷。
桔年很快地转移话题,“感情线起点附近有不少支线,经历丰富。”
述哪里肯依,耍横地把揪住她,“你根本没有仔细看。隔得那远,你连手都没碰到,未免太不专业。”
桔年怕他闹,犹豫会,战战兢兢地捏起他丁点指尖,他揪着另只手才总算松下来。
“看啊。就想听唯心主义诡辩。”
他说得理直气壮,手心却开始冒汗,她拈住那几毫米肌肤,火烧似,也不知道谁在抖。
“呃,事业有小波折,总来说还是顺利,你看你成功线这里……”
第人民医院脑外科主任孙瑾龄站在门口,“谢非明家属请到办公室来趟。”
“你看主线不就行!”
“主线有断续,喜怒无常,任性,波澜不断;几条细纹叠在起,会错意;智慧线跟感情分得太开……”
她絮絮地说着,最后也不知道韩述听进去没有,只觉得自己和他手上全都是汗,那些交缠纹路渐渐地也模糊成团。
也许他最后还是听,翻过手来去抓她,交接处太滑腻,堪堪抓住食指和无名指前两个指节,她就再也挣不脱。
“你直接说那条线是你?”
“咳咳,看感情,看感情!”
“等会,看看啊,中指下怎有等高线……”
“等高线怎?”
“同,同性恋。”
“胡说八道!”韩述听顿时炸,本想甩手而去,可毕竟舍不得。按奈着,警告道:“看清楚点,少说废话,谁是谁不是大家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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