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报到后只上周班市院出来,韩述头回看眼高高台阶尽头庄严国徽和堪称巍峨灰色门柱,然后他想起也许余生都要在病榻上度过干妈蔡林常提起正义女神——蒙眼、白袍,手执剑手执天平,象征着道德无瑕、刚正理智、量裁公平,还将条蛇缠在棒上,并把条狗踩在脚下。蛇和狗分别代表着仇恨和感情,真正正义必须舍弃这两样东西。然而,做起来淡何容易。
他执意要走,上头也没有坚持要留,乘下只是手续问题罢。同事们虽不解,但心里只怕都说,以他这样公子哥,到哪儿去吃不开?只有韩述知道,他身轻也意味着无所有。他曾经信仰东西已然崩塌,这辈子能不能跟老头子相互谅解已不得而知,最重要是,他也确信自己那样疯狂而大逆不道行为只可能有次,那毕竟是他从小爱着即使已失崇敬,但是他将不再有勇气重复那样‘正义’。
车大灯出点儿小故障,仍在4S店里检修,那是韩述唯用自己钱买下大件东西,干妈赞助过些,已经还,他不乘下什。韩述索性步行去桔年住地方,那是不短段矩离,但是正好可以让他慢慢想清楚些事。等到财叔小商店在望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他看看表,走将近两个小时。这样偏僻城市角落,远远谈不上华灯初上,稀落几点灯光在大片黑暗中摇摇欲坠,更显得温暖而珍贵,时不时地还可以听到几声狗叫。
韩述这路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桔年又问“你来干什”,他就应该有多可怜说多可怜,他得告诉桔年,他失业,什都没有。这也是实话。
韩述这路上已经为此黯然,那也不好,韩述希望桔年有点点可怜他,又不希望她太可怜他。那他就拿出副无所谓样子吧,就说,其实也没什,对于这种马斯洛五重需求已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满足过好几回人来说,这也是小事桩。
诸如此类,他想许多,他觉得这辈子自己心里都没有装得这满。然而当桔年小屋就在面前,盆冷水浇在他头上——透过铁门,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漆黑片。她不在家,韩述失望。
这周桔年都应该是白班,她是不是到医院看非明去?非明手术后至今未醒,韩述也听说,他在犹豫是给她打电话还是直接到医院去过程中忽然有个念头,于是他立刻行动。
他摇摇锁好铁门,脱下外套,噌噌噌地就攀着铁棍爬上去,也不去想自己衣冠楚楚样子做个越墙小人有何不妥,更没考虑邻里或路人会不会将他误认为小偷蟊贼之类。既然已经疯狂,那再彻底些有何不可。就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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