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正僵持之际,门子来报又有贵客谒见,送来名刺上面赫然写着“余姚虞奋”。相对于魏兴这个虞氏外亲,名刺上这人可是正牌虞氏子弟,许县令更加不敢怠慢,连忙从席上起身准备迎接。
踞坐主客案魏兴本来有些不悦,待听到那名刺上名讳,脸色也是变。会稽虞魏虽然并称,但时过境迁,到如今魏氏衰落,已经是依附虞氏。
虞氏子弟众多,他也不知来者出自哪支,只是心里惴惴。他岳父来信可是交待让他们魏家就近接应义师,今天他来到西陵是自家自作主张,却不想正碰上虞家正牌子弟来访,顿时让他如坐针毡,不敢高坐,连忙与许县令同去迎接来客。
衙署门庭之前,群人在许县令并魏兴带领下,急匆匆迎出来,旋即便看到被二十多名精壮扈从簇拥在当中个中年人,想来应是虞奋,其身边还有个七八岁略显柔弱童子。
只是众人视线都集中在虞奋身上
许超自知这些世家子弟目无余子,担心这家伙还要说出什更得罪人话,索性直接说道:“尊驾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来这里,确有俗事叨扰。吴地波荡,吴兴沈氏为逆,内父已应宗正虞卿举义讨逆,大军将行至此,请明府早做准备,以饷义师。”
许超听到这里,不禁倒抽口凉气,不想静坐家中,祸从天降。而此时仍留在厅中县中乡豪,也都纷纷变色。
如果说上虞魏氏是因家世清贵,他们不愿得罪,那吴兴沈氏就是根本不敢得罪。同居三吴之地,谁家有多少斤两,各自都清楚得很。吴兴沈氏两宗并重,乡里之间庞然大物,就算沈充这支事败,事后沈家别支追究起来,也远非他们这些人能抵抗。
况且,大军开拔不吝蝗虫过境。于朝廷而言,虞家起兵或许是义师,但对他们这些乡里大户来说,却是场灾难。所谓义师,那是组团来打秋风。区区县治哪有钱粮可供养大军,还不是要分摊到他们这些大户头上。
许县令也不愿牵涉到这种事情中来,凭他家世背景,实在难以承受这种层面动荡,下意识便要拒绝,沉吟道:“西陵地狭人稀,未必能……”
“明府这说,莫非你所治非王化之地?拒纳义师,难道你也要从沈氏之乱?”魏兴脸色沉,勃然不悦。
“……唉,哪里是这个意思……”
许县令有苦难言,心知今次之劫难免,只是腹诽这吃人不吐骨头王八蛋,上虞距离西陵明明只有咫尺之遥,自家不想接应义师,却把这烫手山芋推到西陵。
同时他也深怨虞潭,如果没有钱粮支持义师,那就等待朝廷拨发钱粮征辟,瞎凑什热闹!这是要让会稽百姓毁家纾难,来成全他自己忠义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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