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今次沈家为缓和矛盾,发力为虞潭争取到吴兴太守之位,这也让贺隰对沈家所具有能量刮目相看,同时也更坚定向沈家靠拢立场。原本只是略有意向联姻之念,渐渐在他脑海中变得强烈起来,继而便下意识看眼旁边沈哲子,心内不禁暗道可惜。
毫无疑问,要与沈家联姻,沈充这个长子无疑是最佳选择。嫡长血脉,纪瞻高徒,才名鹊起,虽然年纪有些小,但这并非大族联姻考虑重点。若彼此皆有意向需求,髫年夫妻乃至于指腹为婚,都是常态。
然而贺隰惋惜之处在于,他自己本身并无女儿,其他从兄弟或有适龄女郎,但以眼下沈氏家势而论,并不好配沈充嫡子。
首选不可得,那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冬日水竭,天寒地冻,本不适宜出行。然而老骥伏枥,其心未死,又岂惧飒飒之风。
经过个多月,朝廷任命虞潭为吴兴郡太守诏令传到会稽,于是,困顿家中将近年虞潭便不顾年关将近,决定即刻动身启程前往吴兴。
早几日,虞家便在余姚家中大宴宾客,竟日联欢。这无异于向世人宣告,虞氏家势并未衰落,且直得到朝廷信重。
时间,虞家庄园宾客盈门,本地交好士族寒门纷纷到访祝贺,以壮声势。同时,这些访客也希望能够借机将自家子弟推荐给虞潭,为其掾属,踏入仕途。时下大族互相牵扯攀附成风,有任主官者,征辟相好家族有才名子弟为属官,也是非常重要加深情谊方式。
这种风气在侨人当中最为盛行,南渡百氏未必家家都能占据庙堂高位,又家业无存,欲要立足江东,彼此守望相助便尤为重要。因此往往任两千石封疆之臣,麾下便有数百属员随行就任。
吴兴大郡,江东精华,百十个属官还是能够安置下来。时下会稽士人在朝堂中声势正弱,少有显达者。因此虞潭出任吴兴郡太守,便牵动诸多本地大族心弦,希望能借此谋求上升。
因此,当沈充率领干郡府属官来到余姚虞氏庄园外时,便看到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繁忙景象,心内不禁都有些吃味:“往日郡府门庭冷落,今日始知会稽人多。”
“不过是乌蝇聚散,扰人清静。”
同行贺隰冷笑声,状似有些不屑。他家若非几十年前那场劫难,背井离乡,声势未必就弱于虞氏。就算他父亲在世时,贺氏声势也要胜过虞氏。只是到他自己这代,维持便有些艰难。
对于沈充举荐虞潭以拉拢会稽士人,贺隰虽然心中有些吃味,但也知理应如此。他如今担任沈充长史,除关照自家之外,考虑问题也要多从郡府角度出发。只有获得本地大族认可,郡府政令才更有力量,而他这个郡府长史也更有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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