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大袖飘飘沈沛之自门外行入。再清高名士也得吃饭,他在建康并无生计,用度全靠族人接济,沈哲子便是他最大金主恩客,得知这位贤侄来到建康,即刻罢宴离场赶来这里。
听到沈沛之对自己为其苦心编纂语录应用如此纯熟,沈哲子也颇感欣慰,连忙起身相迎。另几名族人也都靠近沈沛之左右而坐,想要感受下是否真有清风徐来涤荡他们满身俗气,良久之后也只能感慨自己不具雅骨,莫说清风,屁都难闻个。
坐入席中后,因有其他人在场,沈沛之只是与沈哲子说些玄虚话题,等到其他人倍感沉闷离席而去,清癯脸上才露出些有人味笑容,探过身子来对兴致昂扬对沈哲子说道:“哲子,……”
“叔父,仪
。
另有陈留阮孚,爱制木屐,因放诞任意不事产业,几近家无余粮,其仆从盗其所制木屐于市肆售卖,每双售价竟然高达数万钱!时人号为阮公屐,到现在仍有人高价求访而不可得。
这些成功商业案例听下来,沈哲子益发有感于名气好处,他以篇《玉板赋》推销豆腐,跟那些前辈们比起来终究还是小巫见大巫。若他名气再大数倍,豆腐销售较之时下肯定会更为火爆。
“还是要培养名士啊,名利俱收!”
以往沈哲子对于名气之类虚名尚能淡然视之,可是看到这些营销成功案例后,却有些不能淡定。世风如此,与其攀科技烧玻璃,不如培养几个名士做招牌。这种招数华而不实,但牟利却是实实在在,他需要用钱地方太多,如此投入少产出大产业,怎能够错过。
于是他又问起早先那个花很多精神调教族叔沈沛之,当即便有名族人笑语道:“沛之叔父如今已经不同往昔,清谈妙语诸多,三辟公府不就,雅量才气渐为时人所知,已是名声大噪。”
沈哲子闻言后便是笑,不得入仕做官,是他给沈沛之下死规定。只要这种视官禄如粪土情怀彰显出来,哪怕才气只是等而次之,名气自然也会越来越大。沈沛之天分有限,打上这样个鲜明标签后,才能保证不露怯,藏拙自重。
“沛之叔父虚怀若谷,不好争锋,常立其后如清风徐来,驱人俗气。每次见面倾谈,便如洁面沐身,身心俱感清爽。”
眼下虽然没有外人,沈哲子也要本正经夸赞,个人感官这种事情并无客观标准,只有重复多,才会连自己都相信起来。要加给沈沛之个“清风徐来,驱人俗气”光环,等到其名气渐大,自家人才更好受惠。久处馨室,顽石亦香。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个爽朗笑声:“本形质如水,虽可览无余,人皆莫识此态。哲子你则清韵充盈,才能与感应相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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