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沈沛之送至门庭外,沈哲子恰看到老爹车驾缓缓停下来,便连忙迎上去。
沈充下牛车,先拍拍沈哲子肩膀,然后才走向后方沈沛之,说道:“抵京多日,无暇抽身去拜会沛之,但也多闻你时下清名鹊起,宜当自勉,做家后进子弟之德行表率。”
沈沛之此前曾为沈充掾属,对这位堂兄颇多忌惮,因此神态便有几分拘谨,看到沈哲子鼓励眼神后,才潇洒转麈尾,笑语道:“朝日升,寒星落,各行其道,何必效。二兄,彼此殊途,不必强挽。”
态!譬如庖丁解牛,唯有熟能生巧,才可雅韵横流。”
若非囿于身份不好指点,沈哲子真希望沈沛之夫妻房内敦伦都保持宠辱不惊淡然姿态,如此才能浑然天成,借假修真。
得沈哲子指点,沈沛之讪讪笑,继而坐稳身形,笑语道:“今日赶来,只为告知哲子声,张季康与言,他家并不属意今次备选帝婿。”
听到这话,沈哲子心内顿生古怪情愫。还没等到宗正垂询问话,他已听到两家退出。沈沛之口中所言张季康,乃是吴郡张氏族人。江东诸多高门之中,吴郡张氏玄风最炽,能对这种荣耀淡然视之,可见其家风如何。
以这种家风立世,诚然可以避免许多纷扰,但终究还是消极。如今吴郡张氏在吴郡四家中势位最弱,两千石以上大员者惟家主张澄人而已。此前还有位张茂张伟康,可惜已经被沈哲子老爹沈充顺手砍。因此沈哲子早先还被张茂之妻陆氏挟众袭击,理屈在先,没有过分追究。
吴郡张氏玄风虽炽,但家势日渐消沉,其后转向也激烈,众多族人投身军旅武职,才在刘宋之时略有起色,但清望却因此大为衰弱,难与顾陆并称。而那时本以乡豪武宗著称吴兴沈家早已后来居上,渐渐有文化士族气息,最终到南朝沈约彻底洗脱武宗之名。
无论事实还是自己推测,吴郡张氏都不可能成为有力竞争者。听到这消息后,沈哲子也并不怎欣喜,先是谢过沈沛之报信,然后才又笑道:“今次来建康,还要驻留许久,眼前事毕后也要频繁往来。此宅屋舍多闲置,不如叔父搬来此地长住,也能就近时时聆听教诲。”
自家这庄园极为广阔,如今也只修秦淮河南部分屋舍,河对岸尚有部分废园宅地。沈哲子打算在那里建造片园墅,用以接待交谊时下名士,打造个交际圈子,沽名养望,不打算再让沈沛之孤魂野鬼样在外浪荡。
沈沛之听到这话,当即便大喜过往,念及沈哲子刚才提醒,才没有笑逐颜开,只是脸皮微微抽搐,显得不够淡然。
又闲谈几句,眼见天色将晚,沈哲子吩咐仆从送沈沛之归其居所,来日再忙搬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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