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察觉到自己这举止略显荒谬,西阳王讪讪笑,继而才又不乏气度说道:“早先对维周信而不疑,因而由你口中听到此事,便舍尽家财奋身入资,却未料到有此眼下窘迫局面。中书虽然权重,如今亦不会惧他,只是国丧当前,实在不宜过于喧闹……”
沈哲子闻言后默然片刻,才笑着说道:“道大王所急何事,原来只是为此。如此桩小事,大王只需传信告知,自为大王解难不敢有怠。不错,隐爵之事确为庾氏主理,不过理事者乃是庾条庾幼序而非中书。中书为人,刻板而不知变通,若见之心中亦觉惶恐。”
“不过大王请放心,隐爵之事乃京口各家旧姓福祉所仰,中书绝难干涉。至于返俸延缓,只因近来家涉
“维周是家难得贤婿,若非事务繁多,实在分身不暇,应亲至南篱门相迎。”
见到沈哲子后,西阳王脸上笑容几乎要溢出来,这不免让沈哲子颇感不适意,下意识往左右观望,国丧期间笑得这欢畅真好?幸而这官署中并无太多人,哪怕西阳王如今已经红成油焖大虾,在台城居所内仍是门可罗雀。
“岂敢当大王如此厚赞盛礼,诚惶诚恐!”
沈哲子表面上回应着,心内却生出警惕。他在朱雀桁被西阳王世子迎入城中,路便颇受礼待,等到入台城,公主先行归苑,而他换过丧服后便被径直领来此地,几乎没有时间与旁人接触。
他可还记得早先第次见面时,这西阳王是如何倨傲姿态。如今却是和蔼到几近谄媚,莫非这群宗室真涨胆量,誓要与执政门户掰掰手腕,因而才如此急切想拉拢自家?
然而西阳王接下来话却让沈哲子意识到狗改不吃屎,自己真是高看这群宗王。
“今日急见维周,实为阖家上下福祉安危而有问。早先维周亦有言,既入隐爵,月月返俸。可是入这隐爵已经两月有余,至今却不见利返。遣人前往京口相询,却只得许多推诿之辞。”
西阳王副愁眉不展状,状似已经困顿到极点,皱眉说道:“然而家人却由京口得知更多隐爵内情,人言道这隐爵竟为庾氏所主,而尊府亦有涉入。想问维周,是否中书见恶于,因而刻意阻挠?若真不欲共谋,想请维周回护二,将资财还回。”
因为西阳王这热切态度,沈哲子思路早已经转向国事阴谋上权衡考量,待听到他请求内容,饶是沈哲子素有急智,这会儿思绪都骤然打结,愣在那里。果然不是个位面人,所思所想实在难以猜度。
沈哲子又有种要敲开西阳王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冲动,在眼下这样个形势下,居然还在执着于财货得失!这家伙是缺钱买棺材还是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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