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饶是褚季野有皮里春秋,眼神亦是熠熠生辉,拍掌咏颂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千金沈郎诗才横溢,凭此已可独步江东!”
听到这诗作,杜赫脸色也是变变。虽然此诗并无时下骈俪浮华亦或堆砌用典诗风,但在这朴素平实言辞之外,却给人以瑰丽壮阔、似是身临其境之感。越是念诵,心内越是惊奇,难怪褚季野要如此盛赞那位沈维周,果然是妙趣天成、皎皎不群之辈。
随着牛车驶入苑中,眼前所见诸多壮观更是让杜赫目不暇接,瞪大两眼四处观望。这些楼宇最低都有数丈高,最高那座更是有十余丈,底层庞大如同山基,硕大岩石块垒堆砌
晖只知其,此事缘起尚有旁因。如今都中众皆瞩目之南苑邸舍,便是其家产业。这南苑经营别具格,除沈家自己售卖诸多器物之外,尚有多处闲余之地。其中座风物台,人皆可置货台上,供宾客观摩目量,每月得价最高之雅物,不独有财货相赠,更可得南苑处邸舍于中经营得利。”
“以金量人便是缘起于此,人之雅趣,内感于心,外应于物。人心难量,其所好之物却是具体。以金标物,实则标人。如今这风物台标物,已经成都中桩盛事。不过也确有人不悦此事,偶或涉事其中,随后却是耻于言利。此类事情积攒下来,达到千金之后,南苑便以此项资财大散于中,这便是千金义施由来。”
杜赫听到这里,心中已是充满好奇,想要去南苑看看这让他倍感新奇风物台标物盛事。
褚季野见状,便也不再多言,于亭中招待杜赫草草用过餐,然后便吩咐人备好车驾,往南苑行去。
牛车沿秦淮河徐徐而行,越近城中,所见便越繁华。这对于多见北地流离失所、满目疮痍杜赫而言,恍如到另个世界。他早年在家中,多听长辈言道洛阳昔日之繁荣,今天身临建康城繁华之地,心内便下意识觉得早先洛阳即便繁华,大概也无过于此。
“南苑到。”
又行小半个时辰,褚季野便指着外面街道笑语道。
杜赫循着褚季野所指方向望去,神态顿时流露出惊异之色。他由牛车上望去,吸引视线还非街道上比肩接踵涌动人流和往来不断车驾,而是那几乎高耸入云几座宏大建筑。这些建筑拔地而起,如山峰般屹立在城中,彩帛招展,亭台兀立,还未靠近过去,便让人感觉到十足压迫感。
“如此高楼宇以何物建造?难道就不怕有坍塌之危?”
褚季野听到杜赫感叹,心中不免也有些许自豪感,笑语道:“眼前这些楼宇,尚是小态。道晖若见城东沈园摘星楼之宏态,才知人力之伟,无有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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