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艰辛,祸福都是难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追悔已是无益,应思该当如何善理首尾,才算没有辜负所受之厄。”
沈哲子这种就事论事,而不过多虚言臧否态度,让杜赫颇感心安。说实话,面对这个局面,他已经心乱,不知该如何处理。若连沈哲子轻言相弃话,那他更要完全绝望。
“赫有何德行,竟得郎君如此厚遇!惟此身可供遣用,日后但有所令,万死不敢相辞!”
沉吟半晌后,杜赫在马背上凝声说道,早先心内还有些许南北殊途纠结,这会儿已是荡然无存。经此事,他心中已经渐渐有个清晰答案,相对于纠结什南北之差,他想要在江东立足,首先要考虑应该是脾性和行事风格是否能相得益彰。
杜赫自知他本身所学、对时局看法以及对未来展望,其实都是有悖于时下主流。眼下些许薄名,不过是由于沈家力推,加
行人退出南顿王园墅,这次倒不需再纵马疾驰,慢悠悠沿着大道行往都中。龙溪卒都中首战,敌众不可谓不悍勇,却近乎无损结束战斗,轻擒贼首,纵有些许轻伤,也并不足影响行动,士气自是高昂,路上谈笑甚欢。
至于跟着郊游遭宿卫禁军,神态则不免晦暗惴惴。他们自知刚才攻打乃是何人家苑,做梦也想不到不过是出城遭,便招惹到如此祸事,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道途中,沈哲子策马徐行,跟杜赫详细讲述下他遭灾这几日都中传扬诸多流言。
杜赫听到这流言,心中不免凛然,北地祸乱之事在江东可大可小,但他若无强援话,担此污名在江东可谓是仕进无望。若不能及时洗刷,即便是时过境迁,这污名大概也要背负生,成为他家累世相传洗刷不掉污点,南顿王用心可谓歹毒!
恨恨看眼被擒押在队伍中彭会,杜赫才又对沈哲子说道:“多谢沈郎仗义而助,使不至蒙冤难陈!北地虽是板荡不靖,却绝不敢为害衣冠之士,bao行!”
“自信得过道晖兄,所以俟得知道晖兄出事,便派人往各方打探,终于察知点端倪。”
沈哲子笑着指指那满脸血渍彭会:“若说害衣冠之士,此獠才是真正恶徒!恶行累累,令人发指!今次为道晖兄洗冤,亦为人间除此盗拓!”
顿顿后,沈哲子才又说道:“道晖兄今次之厄,若深究番,不乏受家所累。幸而道晖兄无事,否则真不知该如何……”
“沈郎切勿言此,终究是家人小节有失,先有取咎之举恶于人前。”
听到沈哲子这说,杜赫便知自己猜测无错,神情不乏悔恨道:“只恐此事仍有波折,或要牵连到沈郎。唉,早知今日之患,当时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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