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纪友便拂袖转身,大步向外行去。
“你给站住!”
沈哲子脸色这会儿也变得阴沉下来,他站起来行至堂下来到纪友面前,将手中卷宗摔在纪友脸上:“这是今早送回曲阿受难情况,掳掠二十三处,亡者不计,伤者两千余,重残数百,老弱孤幼尚余千数。为他们报仇可以,可是报完仇之后呢?是不是要对他们说,仇已经帮你们报,你们卧在乡野自生自灭吧!”
“这多……”
纪友捡起那卷宗翻看片刻,倒抽口凉气,继而脸
两天后,纪友回到曲阿,也知道沈哲子对这些宿卫乱军处理方式。
“为什不杀那些禽兽不如乱兵?为什不为那些无辜遭难曲阿乡人报仇?即便是那些兵众迫不得已,那些领兵将主也都难辞其咎,为什不杀他们以谢乡人?”
不顾沈哲子亲卫阻拦,纪友径直行入县署中,脸色铁青指着坐在堂内正翻阅文书沈哲子顿足喝道。
沈哲子听到这话,放下手中卷宗,示意亲兵退下去,然后笑语道:“文学你怎这,bao躁?莫非去劝降张健未果?早说过……”
“你不要给扯开话题!问你,为什不按律惩处那些残杀乡民宿卫乱军?”
纪友挥舞着手臂大吼道,神情已是极为激动,且不说他在曲阿为官经年,为保全此乡承担怎样大风险和忍耐,单单去劝降张健时见张健宁肯南下赴死都不肯归降再为朝廷所用,便深感世道之败坏。
他本以为凭沈哲子锐气,应会秉公处理此事,不会放过那群豺狼般凶恶乱军。可是当他回到曲阿时,便看到那些乱军完好无损驻扎在县署门外,心中之愤慨可想而知。
沈哲子听到这里,脸上笑容也渐渐敛去,皱眉道:“为什要杀那些乱兵?为什要给曲阿乡人报仇?人是杀?兵是领?是丹阳尹?是曲阿令?如果没别事,你先下去休息,烦得很。”
纪友听到这话后,脸上愤怒转为愕然,似乎不相信这话出自沈哲子之口,半晌后才指着沈哲子痛心疾首道:“沈维周,你怎能这说?你是假节都督,你是驸马都尉,眼见如此恶事,你居然袖手旁观?这做,与那些居官无任、夸夸其谈之辈有什不同?争功当先,治乱怯行,你怎能变成这样子?你怎能……”
“知,那些率众为乱者都是丹阳故旧人家,你要徇私念旧,掩下这桩罪恶是不是?你担心那些人家事后问责于你,害你清望是不是?不给你惹麻烦,旁人家管不到,知家数人涉入此事,这些败坏家声、禽兽不如之辈枉生为人!自去杀他们以谢罪乡人,这是自己家事,与你沈使君没有点牵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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