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嘴里不乏薄怨,眉目间却是笑意盎然,吩咐人将膳食送入房中来:“还以为你又要到晚才归,方才已经与阿翎娘子吃过。”
沈哲子本来也不饿,只是看着公主忙着出出入入,边还在念叨着些内外琐事:“午后在庄外碰见东海王妃,原来太妃也住进城外庄子里,你明日有没有事?要不要陪去拜望下太妃?”
东海王府太妃,便是已故东海王司马越王妃裴氏,早年流落北地没于乱军之中,侥幸活下来,如今荣养在江东,许多出身越府老名士们四时都往拜望,也算是老境安康。
沈哲子倒是见过几次这位裴太妃,大概因为他年前擅杀西阳王举动,被教育几句要礼敬宗室,然后就不大乐意去见。他又不曾受惠越府,懒得去听
沈哲子之所以住进东郊园墅,只是想图个清静。但是发生这件事情之后,园墅安静氛围很快就被打破。
安抚过自己这方众人之后,夜幕也已经降临,枯坐室中也没有什用处,沈哲子便安排纪友与路永起回城,顺便查看下台中风传。
庾曼之自觉得能够帮沈哲子证明清白,这几天吃住都在沈家,终于等到个回报机会,便要同回城去召集都中各家子弟帮驸马澄清。
但这种举动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沈哲子对这番善意也真是敬谢不敏,直接让家人把庾曼之拉下去关起来,免得这小子做猪队友、神助攻之类蠢事。
纪友等人离去后不久,便有许多车驾跨过青溪,纷纷往庄园来拜会。有是以拜访为名而作刺探,有则不乏忧心忡忡提醒沈哲子要小心。
在这样个时节,大量人汇聚于此未必就是好事。沈哲子也懒得从那些似笑非笑脸庞上分辨究竟对方是人是鬼,既然到家,便就歌舞酒食供给,让家中刁远和任球作陪,自己则抽身出来,自去后院避个清静。
兴男公主午后与崔家小娘子崔翎在庄丁护卫下外出游猎,这会儿刚刚回家换下猎装,尚不知发生什事情。
沈哲子回房时候,公主正披着丝毯坐在胡床上与府中几名女眷笑谈趣闻。眼见沈哲子归房,几个娘子纷纷告退,公主上前接过沈哲子解下氅衣,不免好奇问道:“前庭又是片舞乐声,那些人难道就无事可做?怎们都已经避到乡中,他们还要追撵上来?”
沈哲子接过小瓜儿奉上热茶饮口,继而便坐下来笑语道:“富在深山,自有远亲。若是门可罗雀,倒要检讨自己经年劳碌究竟做什。荣辱兴衰,俱有烦恼,眼下虽有喧噪,毕竟衣食不缺,功禄不毁,已经是等幸事。”
“是是是,驸马人世高贤,江东俊选。们这些妇人短见浅识,只该美妆门帷之内,静待恩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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