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樾看着她。
孟昀说:“知道,你没有准备好事肯定不愿提前讲。没事,等实现再跟说。现在……很懂事。真。”
陈樾愣愣,莞尔笑:“哦。”
她人在生病没胃口,但清粥喝下肚子里很舒服,他勺勺喂,碗粥慢慢见底。
他又拿出袋酸角,说:“怕你嘴里味苦,买点酸角。”
孟昀呆问:“哪里来呀?”
陈樾说:“家里,本来煮明早当早餐。”
他把勺子递到她嘴边,她张口含下。
“陈樾,”她小声,“其实……是支持你。就是……”
陈樾说:“知道。”
间,陈樾见她脸上红晕直未褪,摸她额头,唤她:“是不是发烧?”
孟昀眼皮沉沉,往薄被里缩,贴在他怀中咕哝:“没有吧。从昨天到今天直很热乎。你别动,等睡会儿……上海冬天好冷,要是你在,就不怕冷。”
陈樾搂她会儿,说:“昨天没这热。今早也不是。”怀里人分明全身散发着厚重热气,他说,“们去趟卫生院。”
孟昀没劲儿,起不来。
陈樾将她轻轻拉起,她东倒西歪,扎他肩头。他给她穿好衣服,又拿毛毯把她裹个严实。
他捏开外壳,露出里头晒得半干果肉,撕经络,捡去粘在上头外壳碎片
他喂着她喝粥:“其实,也有件事情没好意思跟你讲。很小时候,学校门口有个卖风车,他车上插满纸风车,五颜六色,风吹,呼啦啦转。满车都是风声音。”他没有讲中间故事,说,“长大之后,到处卖都是塑胶风车,就上次给你买那种。小时候那种纸风车,再也没见过。”他眼睛亮下,说,“除彩纸,还有玻璃纸。特别漂亮。”
孟昀忽然明白,他成为儿时那个拥有很多风车人。她假装粥有点烫,深吸口气,没让眼睛泪湿。
而他没头没尾地说句:“但现在,有私心。”
他低下头,像是准备要说什。
孟昀道:“别说。”
傍晚,外头又在下大雨。陈樾将她放到桌上,套上雨衣,孟昀只觉头顶黑,人被罩住。他将她抱起出门。
风雨很大,孟昀被毯子裹成毛毛虫,又被他宽大雨衣罩着,挡风又温暖。耳畔只剩啪啪雨声和他胸膛上有力心跳。
到卫生院,医生检查,她确发烧,好在来得及时,打吊水就能缓解。
孟昀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口干舌燥,鼻子呼出来气息火样灼热。陈樾喂她喝点儿水,由于吊水作用,她沉睡两个小时。
再醒过来时,脸上红晕褪去,人清醒些,陈樾再喂她喝水,又打开保温盒喂她喝些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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