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战说他现在也没法找到李瓒,只能等他星期后回营才能通知到他。
宋冉放下电话,坐在楼梯间里直发
连感应灯都没听见,不肯亮起。只剩她孤零零抱着自己蜷缩在黑暗里。
……
舅舅舅妈处理完手头工作,跟各自单位请长假,带着冉池很快赶来帝城。
舅舅都四十多岁人,见到病床上姐姐,消瘦成那副样子,哭得停不下来。舅妈跟着哭。冉池也红着眼睛掉眼泪。
冉雨微听得烦,说:“还没死呢,哭什?再哭都给出去。”
“好。”冉雨微说,皱着眉翻个身。
宋冉在病房外站会儿,里头安安静静。
可又站会儿,她就听到。听到妈妈因疼痛难忍而深深绵长喘息声,痛苦,压抑,仿佛气息将绝。
宋冉无声地深呼吸,心口像是插几把尖刀。
她再也忍不住,跑到楼道里,抱着自己坐在台阶上,将脑袋深深埋下去。
不肯看她。
这个看似从来不支持她只晓得反对她母亲……
“妈妈。”
“嗯?”
“你追求你想要生活。遗憾过吗?后悔过吗?”
舅舅舅妈住在帝城,舅舅轮班守着冉雨微。舅妈每天查食谱,做饭煲汤,给她补充营养。
身边多亲人帮忙,宋冉终于好受些。
可十多天后,冉雨微突然陷入昏迷。医生说肺部意外感染细菌引发严重肺炎,只能给病人上人工肺。
宋冉不懂医学,但在冬季流感时看过类似新闻,知道这次情况危急。
舅舅舅妈都慌神。宋冉也吓得不行,走投无路给罗战打电话,问李瓒在哪里。
她从包里摸出抗抑郁药塞进嘴巴硬吞下喉咙,在黑暗中坐不知多久,想靠药物作用极力排解心中恐惧和痛苦。无果。
她没办法,终于拿出手机给李瓒打电话,哪怕知道那边只有无尽嘟嘟声。
她对着无人接听电话张张口,却什也说不出。直到那头说:“对不起,您呼叫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她抓紧手机,将脑袋埋进臂弯里。许久之后,低咽句:“阿瓒,妈妈好像……快要不行。”
可她话无人回应。
“没有。”她说。
她看着女儿侧脸,心里忽然说,但现在有点儿后悔,唯点儿后悔——没有从小把你带在身边,和你相处时间太少。
二十多年前,小小才两三岁冉冉,多可爱孩子啊,她怎竟舍得丢下呢。走那天,那小小孩子追着青石巷踉踉跄跄地跑,路嚎哭,她怎竟舍得呢?
没养在身边,骨子里竟也是另个活脱脱冉雨微。半点儿不像宋致诚。
护士进来催促熄灯,宋冉走到门口,回头:“舅舅舅妈说要过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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