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
“花底相看无
语，绿窗春与天俱暮。
“待把相思灯下诉，缕新欢，旧恨千千缕。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恍惚之间，忽地想起
少时
“
很喜欢你，阿颜……虽然你那
怕。”
她想起他在生命尽头
话语，虽然竭力节制，却依旧有着难以抑制火焰；她想起他最后落在她唇上那个吻，冰冷如雪，伴随着逐渐消失气息——这切，只要想起来，就令她整个心都缩紧，灼痛如火，几乎无法呼吸。
他那时候说，是真吗？
“阿颜？”忽然间，她听到身边人问句，看眼停下脚步不肯走她，“怎？”
“啊？”她从恍惚中惊醒，“没……没什！”
谷走出来，沿着石阶拾级而上。
朱颜走在他身后步之遥，看着前面袭白衣，忽然觉得是如此可望而不可即，心事如麻，脚步不由得慢慢滞重起来，落在后头——她是多想继续这样并肩走下去，永无尽头。然而，却不能。
因为她是被诅咒过灾星，会给师父带来第二次灾难！
——如果他再次因她而死，哪怕只有万分之可能，她也宁可先把自己杀死百次、杜绝这种事发生！
或许，大司命说得对，她该从他人生里消失。
糟糕，师父会读心术，该不会是知道她刚才瞬间是想起……她涨红脸，然而时影只是摇摇头，道：“你好像比以前沉默许多，也不爱笑。”
“啊……”她结结巴巴，匆忙掩饰，“真没什！”
“放心，不会再随便用读心术。”他看出她失措，只是轻微地叹口气，“尊重你内心想法。你如果不愿意说，谁也不会勉强你。”
她长长松口气，心里却有点空落落，不知道说什才好。
——此刻，她有无限心事、却句也不能说。如果他能直接读出来，说不定倒也好。
从帝王谷到九嶷神庙路程不近，足足有上千级台阶。走到半，薄暮之中，雨越来越大，而朱颜心神恍惚，竟也丝毫未觉。走在前面时影却抬起手，手腕转，掌心瞬地幻化出把伞来。
他执伞，在前面台阶上微微顿住脚步，似在等着她上前。朱
颜心里骤然紧，竟有些畏缩，想要停驻脚步。然而他只是撑着伞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她，她脚下又不敢停，走几步，便在台阶上和他并肩。
两人共伞而行，雨淅淅沥沥地落在伞上，伞下气氛却安静得出奇。
听着近在咫尺呼吸，她拼命克制住自己思维，不让自己去多想，然而越是不去想，当日那生死诀别幕就越是清晰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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