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抽抽噎噎地停下来,说不出话。
“而父亲,因为记恨母亲害死他最宠爱鲛人女奴,
“……也很对不起你,师父,”她哽咽着,对他承认,“那时候,气昏头,心意只……只想杀你。”
她声音很轻,眼泪唰地声掉下来:“对不起!”
时影听到这句“对不起”,却反而有些讶异地看着她:“怎,你觉得很内疚?——杀他,你杀,这不是应该?”
朱颜回忆起刀刺穿他心口后自己当时那种震撼和恐惧,不由得全身颤下,失声:“不!……不想这样!不想你们死……宁可自己死也不想你们死!可是……可是,气昏头,完全控制不住!”
生死大劫过后,她终于能有机会说出心里感受,心神激荡、刚开口便不由得失声痛哭,肩膀剧烈地抽搐,大颗大颗泪水接二连三地滚落面颊:“师父你……你对这好,…
“两清。”他点点头,松口气,却又似是不知道该说什,只是沉默地看着石壁上陈旧血掌印,清朗眼神忽然有些恍惚。
石洞里气氛沉默下去,顿时又显出几分尴尬来。
“其实,”朱颜顿顿,开口,涩声道:“渊……渊也和说过:他和你为各自族人和国家而战,无论杀或者被杀,都作为个战士应得结局,让无需介怀……可惜在那时候,并没能想明白这点。”
“是?”这些话让时影震,
眼神微微改变。
…竟然想都不想杀你!”
时影沉默地看着她泪水,眼神里有丝痛惜,抬手抚摸着满是陈旧血痕石壁,道:“阿颜,你不必如此内疚。要知道,在十年前,十七岁,却已经个人在这个山谷里住十二年——”
“嗯?”朱颜有些猝不及防,哽咽声。
这些事,她自然都知道,他为何在此刻忽然提起?
时影继续看着那面石壁,道:“那天,雨下得很大,帝都使者来到九嶷山,带来个噩耗:那个被贬斥在冷宫母亲,在上个月死……尸体十几天后才被人发现。如果不是天气酷寒,说不定早就腐臭不堪。”
——没想到,这个鲛人还曾经对阿颜说这番话。个卑贱鲛人,居然也有这等心胸?大概,他也是隐约预测到自己结局,所以想事先在她心底种下颗谅解种子,避免将来她陷入个无法挽回死局。
那个鲛人,原来是真正爱她。
想通这点,反而令他内心有灼烧般苦痛。
“总之,阿颜,对不起,”时影看着她,语气沉重,“不得不杀你这辈子最爱人。”
“……”她眼眶红,几乎又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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