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海之上有人在弹琴,泠泠彻彻,声声如天上传来。
那个人听半晌,不知道想着什,不觉又微微叹息声。
声音刚落,只听噗拉拉声,有什从半空飞落,停在那个人肩上──定睛看去,却是只洁白鹤。奇怪是那只飞过冰海鸟儿竟然丝毫不觉得寒冷,在他肩上跳下,然后啪声掉到他掌心,再也不动。
──那是只纸折成飞鸟,居然自行飞过苍茫海来到这里!
“到得这样快?”那个人低语,熟练地伸手拆开它。
传说中,这里是北方北方,天地尽头。
从极冰渊位于云荒七海里苍茫海尽头。不同于其他六海,这片海是凝固不流动,大片冰壳覆盖海面,只在冰川缝隙之间才可以看到线深湛海水,蓝到发黑,隐隐透出种森冷静谧,彷佛藏在大地深处眼眸。
从极渊是三界寒冷中心,和南方碧落海底鬼神渊地火熔岩正好形成云荒阴阳两极──水从地心涌出,却比冰更冷,足以冻僵切生物,甚至连鸟都无法飞渡这片大海,因为只要旦在茫茫大海上落下休息,爪子便会被冻结在浮冰上。
传说中,甚至连八千年前统天下星尊大帝,率领铁骑驰骋四方、荡平海疆六合,然而,他军队却也始终不曾踏足过这片荒芜冰海。
这是片不属于人世净土,如更北方“归墟”样不可踏足。
那张纸展开后大概尺见方,上面印着淡淡凤尾罗水印,依稀还带有女子芬芳气息,正是百年来他所熟悉──如惯例,纸上密密麻麻写
云破月出,皎洁光芒洒遍海面巨大冰川,映照得整个从极冰渊彷佛琉璃世界。无数冰山在风里随着潜流缓缓移动,千奇百怪,彷佛巨大鱼类在水面下逡巡时露出鳍。
然而,在这样寸草不生飞鸟不度极寒之地,冰棱中却映照出个人脸庞。
“又到时候?”声轻轻叹息。年轻男子抬头仰望天宇,手轻拍着万古不化冰川,手默默算计着什,眼里露出隐隐担忧。
他有着海国鲛人特有水蓝色长发和湛碧色眼眸,容颜绝美,风姿俊逸,映照在琉璃般晶莹冰山里,宛如雪月辉光。只是彷佛在冰天雪地极寒之所呆得太久,他脸色极其苍白,竟似和周围冰川融为色。在这样寒冷地方,他开口说话时居然没有丝热气吐出,彷佛他呼吸比冰更冷。
他坐在块巨大浮冰上,在北海上不知漂浮多久,半身都被层层冰封。冰中人看半日星象,叹口气,然后侧过头倾听着风里依稀乐声,彷佛在曲声里追忆着什,脸上表情平静而微妙,笼罩在似梦非梦幻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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