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母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场面便奇异地冷
下来。半晌
沉默后，那个鲛人眼里雾气散去，抬头看看黎明前青黛色夜空，忽然毫无预兆地站起：“进帐篷好好休息吧，
得走──多谢你们水。”
“啊？就……就走
？”娜仁有些意外地站起来，将手在裙裾上擦擦，不知所措，“还没有好好报答您救命之恩呢！要不要等孩子他爹回来，再起……”她没有说下去。不知道为何、她在心里对这个不明身份远行者有着深深恐惧，虽然口中客气着，竟然是不敢再多留他待上会儿。
“不必。”旅人客气地道别，淡淡地微笑，“齐木格在哪边？”
“从这里朝着东北方走三十里就是，”娜仁连忙回答，抬起手给他指路，“在艾弥亚盆地西南，当你看到沙漠里出现第个绿洲时，便是到那里！”
“谢谢。”来客转身离去。
虽然是自己家救命恩人，举动谈吐也非常恭谦有礼，但这个远方来客身上似乎带着种巨大而奇特压迫力，让普通牧民妇人也觉得坐立难安。似乎是奴仆遇到高高在上主人，人家对自己越是客气，她就越是惴惴不安。
黎明前废墟里再度沉默下去，只有黄沙在风里舞动。
“夜里很冷，帮你们把帐篷重新搭起来吧。”来客低下头看自己手心许久，左手霍地握紧，忽地按向脚底沙地──就在那瞬，无数散落碎木和皮革从废墟上自动飞起，件件地飞速聚集过来！娜仁和德力格还没有回过神来，眼前那只剩下根光秃秃主杆帐篷便彷佛棵树样延展开来，刹那间恢复原来形状，崭新如旧。
“天啊……”娜仁不可思议地喃喃，惊吓得发抖，“这、这是……”
这是什妖法？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来历！
“对，坎儿井就在齐木格东边不到两里地方！”娜仁想起什，连
“天神！您就是天神对吧？乌拉！太好！”孩子却没有感到惧怕，反而狂喜地跳起来，高呼着冲过去，“求求您，把这个村子帐篷全都变回来吧！还有，把那些阿姨伯伯也带回来好？──他们都是好人！求求您！”
德力格兴高采烈地冲过去，抱住旅人腿，却被冻得个哆嗦。
孩子吃惊地放开手，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英雄，身体却冷得像死神！
“不是天神。真对不起，你说这些，都做不到啊……”那个人叹息，笑容温暖却带着悲凉，不知道想起什，轻声，“死去人是不可能再回来──无论你多强大，都无法超越生死轮回力量啊。”
他语气辽远，眼眸里漫起雾气，苍茫而恍惚，彷佛又忽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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