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后斜阳里,有两人从殿外缓步而来,峨冠博带——前面是空桑白帝,而紧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支水烟筒老者,则是宰辅素问。他们两人穿过花丛扶疏皇家园林,从议政紫宸殿方向走来,踏入光华殿。
座位上那个军人终于睁开眼睛,俯身礼:“参见帝君。”
“免礼免礼。”白帝却是笑呵呵在主座上坐下,殷切垂讯,“朕事务繁忙,到现在才来见爱卿——不知道这段时间里这帮人可侍奉得合意?”
白墨宸点头:“颇佳。”
“哦,朕倒是忘……爱卿平日看惯殷仙子绝世歌舞,这些估计也都入不眼。不过朕这里有个好东西,却是外头没有。”白帝拍拍手,立刻有内侍鱼贯上前,将肩上扛东西放下,列地——竟是十数坛美酒。白帝指着那些美酒,道,“这是大内密制十年陈冷香酿,轻易不赐予外臣,今日得闲,特来与爱卿同饮。”
光华殿位于禁城中心是光明王朝开创者光华皇帝生前起居宫殿,在其驾崩后,成为后世空桑皇帝接待贵客处所。经过数百年细心布置和经营,此殿精美华贵绝伦。庭前种来自天阙深处奇花异草吐露着芬芳,珍禽异兽缓步来去梳理着羽毛。殿内丝竹悦耳,舞袖蹁跹,行行美人跳着支支舞曲,奇珍异宝堆满座上,光芒四射。
切,都是云荒大地上富贵奢靡模样。
然而,重重帷幕后,殿上却坐着个与此地格格不入人。
个戎装军人肩背笔直地坐在大殿正中位置上,在靡靡歌舞里盘膝垂目而坐,右手握着什东西,搁在膝盖上动不动。
都天过去,这个人还是没有说句话。
白墨宸眼神微微动,口中却道:“多谢帝君。”
“宰辅也来起吧,”白帝大笑,
彩袖旋舞中,宫廷舞姬窅娘用余光偷偷瞥这个军人眼——真是,这些军人只知道打仗,请他们欣赏歌舞就如对牛弹琴!窅娘边舞着,边在心里嗔怪。
乐师们应该也是疲倦,歌吹都有些有气无力。窅娘将足尖高高挑起,做个极难回旋,稳稳落下——又是曲接近尾声,跳天舞,也有点累,不由想趁机退下去休息下。然而只是微微分神,脚尖着地瞬间便失准头,只听到喀喇声,脚腕扭,她惊呼声跌下去。
就在这个刹那,那个人睁开眼睛,猛然拍下身边长案——那条沉重紫檀木案几飞速滑出,嚓声,不偏不倚直飞过去,正正托住舞姬跌下身形。
那个军人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将眼睛合起,再不动声色。
“啪,啪。”在那刻,忽然听到有人鼓掌,“白帅果然好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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