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封印。
没有人再上过那座长年积雪的峻岭,传说中,那些空桑人被钉死在空寂之山后,尸体按照身前归属的部族,分成了六个堆堞——每个堆堞下面都是弯弯曲曲的、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地宫。那个死亡的地宫分为九重,四壁居然是用千万的白骨筑成。每一重宫门都有智者大人手书上去的禁锢之咒,越是高贵的尸体——比如各族的王,便封印在越深处的地宫里。
然而那些鬼魂依然不肯安分,虽然被禁锢在那里无法离开,却极力将怨念透出地宫,生根发芽,化成了一株株红色的树、向着东方的故都哭泣不休。那些人形的“树”密密麻麻布满了整座空寂之山,远处看去满山皑皑白雪上宛如长出了红珊瑚的树林,分外美丽。然而那些树枝却是极其阴毒的,能将任何触及到的生灵都拉入死亡的区域——百年来,无人敢上空寂之山一步、甚至飞鸟都不曾渡过山头。
除了沧流帝国远驻砂之国的镇野军团西北军所在空寂城之外,这片沙漠平日极少有牧民出现,就连纵横沙漠肆无忌惮的盗宝者们,都不敢轻易靠近这片死亡区域。
云焕在黎明的光线里看着远处渐渐清晰起来的巨峰,神色有些恍惚。
他少时就随着家人被帝国放逐到这里居住——在这里,桀骜孤僻的少年被当地所有牧民欺负和孤立,不但大人没有一个和他们一家来往,甚至那些沙漠上凶悍的孩子们都经常和这个脸色苍白的冰族孩子过不去。每一日只要他落了单,挑衅和斗殴是免不了的。
那些大漠少年也有自己的骄傲,虽然结伴而来,却始终不曾群殴这个孤单的冰夷孩子,只是一对一的挑战。那些牧民的孩子人高马大,摔跤射箭更是比他精上十倍,然而他却是胜在打起架来的凶狠,那样不要命的打法往往能吓住那些高大的牧民孩子,不管是不是冰夷,烈日大漠下长大的一族从来都尊敬这样狠气强硬的性格。到后来,每日的打架不再是种族间相互的挑衅,反而成了同龄人一种角力的游戏。
压着他打的大个子奥普,老喜欢拿鞭子抽他的野丫头叶赛尔,当时还是个小不点儿的阿都……正是那些人,让他动荡飘零的童年不再空洞。那时候,他不过是一个被放逐的普通的冰族孩子,还不知道那群牧民居然是帝国追杀多年的霍图部的遗民。
然而……那有什么重要呢?在那个时候,他不是军人,不是征天军团的少将,他并不需要关心身边的人是否企图颠覆他们的国家。他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和另一群年龄相当的孩子混在一起——因为空寂城里没有其他同龄的冰族孩子。
还记得那一日叶赛尔那丫头提议,说城外南方的石头旷野里、空寂之山的山脚,有一座石砌的古墓,传说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