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女子脸色转白,却仍是坚持道:“既然来,多少尽些人事罢。”
“阿靖,今日你为何如此放不开?”陡然间,水榭里萧楼主忽地笑起来,声音朗朗,竟然有几分愉悦,全不似刚听到神医死亡诊断为忧。他放下箫,走过来,对青茗笑笑,目光却随即落在绯衣女子身上:“薛小姐既然这说,那多费事也是无益——。”
然后,他轻轻击掌,唤:“来人,送客。”
花树间轻轻动,那些本来看上去静谧茂森枝叶间忽然凭空多几个人,飞燕般无声无息落地,单膝下跪:“遵令。”然后,其中个白衣青年起身,对她微微颔首,道:“姑娘,这边请——”
青茗对两位点点头,也顺着小径转身走。刚回过头,忽然听得耳边萧楼主带着笑意,轻轻对那个绯衣女子道:“阿靖,开始就和你说,病,就算薛家
道:“随来。”
转过几丛修竹紫罗,前面便是池碧水,绯衣女子来到水榭前,叫声楼主,水榭中有人站起来,微笑道:“薛家神医可是来?”青茗定睛看去,只见是个二十七八岁男子,脸颊清俊消瘦,手里拿着枝竹箫,边站起,边轻轻咳嗽。
青茗上前拜见,眼睛淡淡往对方面上扫过去,但是心里却猛然咯噔下,脸色不由得变变。
那楼主见青茗神情稍稍怔,知道医家望闻切问功夫极深,这神医之女这般情状,只怕心里已有不好判断。然而他倒也沉住气,并不立时追问,只微微笑,拱手:“久闻大名,姑娘是远客,快快请坐。”
青茗眼睛定定看着他,也不坐,忽言:“公子这病,并非小女力所能及。”
语毕,敛襟深深礼,转身便回。然而方才回头,也不见那个绯衣女子如何起步,转瞬间已经换位置,拦在前方竹径上。
青茗叹口气,心下倒有些好奇起来:莫非,这种就是所谓“武功”吧?
但是眼前这对男女,如此清奇相貌和举止,却和自己想象中武林豪客相差十万八千里——特别是那位倚栏吹箫萧楼主,眉目间沉静文雅气质,不但没有丝毫草莽气息,看上去,和京城王府里那些贵公子倒有七分相似。
“脉也未诊,如何便下此断言。”绯衣女子开口,与其说是在反驳她,不如更象是在说服自己,“或许还有救。”
青茗对于她目光中有意无意流露出来凌厉气势相当敏感,听得此话,不由自主在内心生出反感来,冷冷道:“萧公子先天本弱,患有痨病想来已有十年以上,胸肺皆已溃朽,而且血脉中有恶瘤已至破溃之期,旦血崩则大限立至……小女子确无能为力,还请另请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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