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见她不肯回答,那人道,轻轻扶她把——果然是江湖人,也不如何拘泥于男女授受规矩。
“有什可以帮忙吗?”他在耳边好声好气地问。
她顺势站起来,嗫嚅着,低着头,飞红脸,正待说什,却听见另行马蹄声急促奔过来,马上那人叠声急唤:“少楼主!少楼主!快回楼去,老爷不好!——”
那只手猛然颤下,她心也随着抽,抬眼看时,那人已经扭头看着听雪楼方向,只是眼睛却依然平静,呵斥着来人:“江浪,如何能当街说起楼主病情!”
来人飞身下马,跪地称罪,可眉目间满是焦急之情。白衣公子极力克制,然而还是难以掩饰眼里焦急之情,他再也顾不得她,径自翻身上马,抖开缰绳,头也不回奔出去。
清高父亲,拒绝许多有权有势人提亲——因为自身高不成低不就,既不愿意女儿跟随不如自己人家,也不愿意女儿高攀显贵去做小。每次回绝时候,她不由得又暗自庆幸父亲贯桀骜清高起来。
她继续沉迷于那个江湖梦中,即使远远看见那个白衣公子眼,便能痴痴想上好几天。然而,那个人却只是淡淡,脸上渐渐有憔悴气息——听人说,那是因为他父亲得重病。于是,她便天天都在观音面前,开始祈求那个未见过面老人健康。
她只是把整颗心都放在那个人身上,丝毫顾不上其他。
直到那日,官差破门而入,条铁索带走父亲,她才清醒过来,知道大祸已降临。
“爹犯什法?你们为什抓他!”
她个人站在街上,看着他绝尘而去,看着左邻右舍在门窗后躲闪着看她眼神,第次觉得深入骨髓绝望和无助。是……对她而言,他终究也只是个路人,偶尔扶把而已。他世界,是她完全不能解;而她平凡人苦楚,也是不为他所知。
这些天来,自己那些痴心妄想,在现实面前都是不堪击脆弱。
她,又怎能指望他?
“他在潮州任上,贪污国库银两。如今有人告发,要带他去刑部审问!”
“冤枉……爹生清白,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
她抓着官差衣袖苦苦哀求,却被扯出家门,踉跄跌倒在路上。平日相熟左邻右舍在门缝里看着,却不敢过来。顾不得矜持和体面,她披头散发地扑倒在地哭起来。
有马蹄声由远而近,然后停下。她没抬头,却听到耳边有人静静地问:“怎?”
居然是那个朝思暮想声音!——紫黛蓦地僵住身子,甚至不敢抬头,生怕抬头,如今满脸泪痕苦相便被那人看去。她只是低着头,抽泣着,也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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