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庙祝在她十四岁那年死,在他死之前,她已经差不多学会他所能教给她切——那就是如何用毒药和暗器,将其他人不露痕迹杀死。
然而,除庆宝那次之外,她没有用过第二次。
很多次,在听到里坊们对母亲辱骂和看到那无所不在白眼以后,她都忍不住在坊中那口井边徘徊——母亲吓坏,以为女儿是看不开想要做傻事,然而她根本不知道,十四岁女儿手心里正捏着包毒药,足以让全坊人死去!
她毕竟还不敢那样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下不手。
或许只是因为邻居王大婶曾经在她饿时候给过她个鸡蛋?或许,只因为在她被同伴欺负时候,坊口上张裁缝曾经探出头喝止过次?
以来,她都是挨打角色。母亲只是由此非常担心告诫她,和那群人打闹是危险,以后宁可让着人家点。
她只是笑笑,然后不和母亲说话,自顾自睡。她回家越来越少,每天都呆在那个土地庙里面,似乎也越来越孤僻。
然而她清楚地知道她自己在做什。
半年以后,庆宝死。他死状很惨,脸色发黑,七窍内流出血来,带着腥臭异味。大夫说:糟,那是瘟疫症状。
坊中引起恐慌——没有人不害怕瘟疫蔓延,特别是在贫民聚居地方。在当天晚上,里正家便按照惯例被把火烧掉,门被封上钉死,没有个人逃出来。
不知道为什,虽然每次受到歧视后,气浑身发抖她都有将毒药投入井中冲动,但是,在最后刻,她都改变决定。
那,是她心灵深处“善”那面力量,直在竭尽全力阻拦着她。
火中断断续续传来那些被封在门中人临死前惨叫。她在家里,对着火光微笑。火光中,她稚气脸上有令人胆颤冷酷。
孩子是可怕,因为年幼,因为对善恶不在乎与不明确,所以在他们恨个人时候,甚至比任何成年人都要恶毒。
没有人知道那个老庙祝是做什,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她这些天直躲在那个破庙里,学多少隐秘可怕东西——更没有人知道,为配出这种类似瘟疫症状毒药,她费多少心力。
自从庆宝家死之后,坊里孩子们再也不寻她麻烦。
随着懂事,她对于母亲恨与日俱增——她知道母亲所从事究竟是怎样低贱职业。然而,她无法对母亲做出什,不能像对其他那些得罪她人样、轻易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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