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女齐齐行礼。
盲眼
女子自行离开，从楼梯上走
下去——在听雪楼中居住十几年，内内外外每
处地方她都已经如指掌，所以尽管看不见，却无须别人搀扶。然而这次，她却走得有些急促，在转角处居然算错楼梯级数，猛地个趔趄。
“赵总管！”侍女们忍不住惊呼。然而她却无声地扶着墙壁迅速站起，重新挺直肩背，慢慢地走开去——背影单薄，肩膀挺直，头也不曾回下。
赵冰洁没有回头，生怕回头，就会压不住心中那种波澜汹涌，扑回去阻止即将发生事情。她只能咬着牙，步步往下走，心绪如麻，双手微微发抖，指尖冰冷如雪。
手心已经空。
可怜，出什
家呢？”她冷笑，低头看着自己布满银针双手，“三个月后说不定
就毒发身亡，到时候，谁还会来为难赵总管你？”
说到“毒发身亡”四个字时候，赵冰洁眼神微微变幻，刚要说什，只听楼梯上脚步响，却是侍女们捧着香炉和茶具重新返回。两人停止话语，重新陷入之前那样沉默，看着侍女们摆放香炉和布茶。
“这是什茶？闻起来倒不错。”赵冰洁恢复镇定，微笑着问倒茶侍女。
“是今年明前采摘洞庭碧螺春，”侍女恭谨地回答，将瓷壶奉上，“当时共得三瓶，总管特意吩咐要给苏姑娘留瓶。”
赵冰洁拿过来在鼻子下闻闻，点头，道：“果然不错。居然如此甘甜清香……这茶却是连自己也没喝过。”
那粒毒药，已经悄然融入那壶碧螺春。
“快进去吧，”背后传来侍女们声音，转身入内，“苏姑娘起，正想喝茶呢！”
苏微看着她在那里没话找话地寒暄，心中越发烦躁起来。
“来，”她蓦地开口，语气不善，“给赵总管看茶。”
看茶之后，便是送客。
侍女知道这几日苏姑娘脾气多变，小心翼翼地给总管倒茶。然而赵冰洁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只是喝口茶，轻微地叹口气：“果然好茶……极淡，却回甘深远。人生不也样吗？撑过苦境，好日子在后面。”
榻上女子只是无声冷笑，不再理睬来客。于是她径直站起来，笑道：“你们几个，要好生服侍照顾苏姑娘，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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