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桌子已经很破旧,角残缺不全,上面隐约有起伏凹凸——仔细看去,那竟然是张女子侧脸,虽然只用寥寥数刀,却神形兼备、惟妙惟肖。而原重楼低下头,正在看着那张脸。
那瞬,她想起自己见到他第个晚上。当时他匍匐在满是酒渍桌子上,喃喃念着个名字,只手摸索着,在桌子上刻下那个女子容颜。阿蕉冲过来怒骂,她看不过去,挺身而出阻拦,将酗酒大醉人搀扶回去。
那天,确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缘分开始。
切历历如在眼前。短短几个月,重新回到这里时却已经恍如隔世。
她情不自禁叹口气,感觉到他从桌子上移开视线,看向她,只手伸过来握住她手背,轻轻握握,低声道:“会辈子记住这里。”
顺从地被他拉着往前走,直穿过竹林和天光墟。
原来是竹林下那间小酒肆。
檐下挂着腊肉野味,酒香馥郁,当垆还是那个苗女阿蕉,正在收拾着桌子,看到他们两个人走进来,不由得呆下,手里碗啪声落下。苏微手腕沉,手指闪电般点,那只碗唰地又飞回她手里。
“原大师?你回来?”阿蕉乍惊还喜,脱口道,“好久不见,还以为你……”
“还以为是醉死他乡?”原重楼对着她笑,“难得你还惦记着。阿蕉妹子,你真是越发出落得水灵,不知道哪个男人能有幸把你娶回家去。”
苏微心里震,侧头看他眼,却看到他从怀里拿出把刻刀,微微蹙起眉头,刀刀,将当初醉里在桌子上刻下那张肖像削平,语气却很平静:“只是有些东西,已经不需要再记住。”
回到老地方,他语调就又恢复昔日油滑,不愧是昔年“腾冲枝花,女人都爱他”。阿蕉脸微微红下,想要还嘴,又看边苏微眼,终究还是没敢接话——这个汉人女子厉害她可是领教过,至今脖子上都还留着道细细刀疤呢。
原重楼看到她脸红得颇为可爱,还想说什,苏微斜他眼,眼里冷光令他打个寒战,连忙收起嬉皮笑脸,正正经经地道:“们今晚在这儿坐坐。”
“好。”阿蕉答应着,清理张桌子出来——这两个人坐在起端是般配,男子俊朗挺拔,女子清丽冷傲,如玉树交相辉映,看得人目眩眼热。她心里涌起股酸涩,哼声,愤愤然下厨去。
“才短短几个月,真是重来回首已三生啊……”原重楼坐下去,忽然叹口气,嘴角微微弯起,手轻轻抚摩着桌角,“什都已经不同。”
苏微眼瞥去,脸色微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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