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赞叹、惊喜而又虚无、失落、哀伤心境,和梦里那令人惊叹美景样,在醒来后如同雕刻般地印在心里,再也无法磨灭。
那刻,忽然有重新写完《忘川》冲动。
是,曾经在自己心里看到过极美幻影。那幕幕悲欢离合,爱恨交错、惊心动魄——如果不把它写下来,凝固在纸上,就无法证明曾经抵达过那里。当有日忘记它时候,那些瑰丽就会烟消云散,再也不能复现。
于是,时隔多年,再度动笔。
六年前,在写到18万字时候,心里觉得还有两三万字就该收尾,可事实上,等彻底完成时,字数竟比预想超出倍多。刚开始写时候,进度极慢,因为毕竟时隔多年,气脉不畅。然而越写到后面,速度越快,感觉也越好。到最后那幕时,主角之间对
肆
这个故事在心中存在那多年,对于它每个细节每个脉络,都然于心,如同俯视自己掌心纹路——卡住,是倾诉热情。
很多年前,在出道最初,每次想到个故事,都难以按捺内心激动,飞扑到电脑前废寝忘食地敲打着键盘,觉得不把它写出来就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而现在,那些灵感、构思,照样经常性地冒出来,却已经疲惫,往往只是在脑海里将它们过遍,将所有最精彩、最激动人心部分逐幻想过,如同在甘蔗里汲取完最甘美那口汁水,便觉得已经心满意足。
是,自己已经享受过那种乐趣,为何还要费心费力写出来给别人看?纯粹是为稿费,抑或为虚名?不,这些胡萝卜就算在眼前不停晃动,作为头懒驴,也不愿意继续低头拉磨盘……而这世上,还没有出现可以抽打大棒。
这种疲倦困扰很久很久,让直无法落笔。
直到有天做个梦。
在梦里,来到个陌生花园。那儿非常美丽,恍如天国。清晰地记得自己站在石桥上,明亮阳光如同瀑布倾泻而下,穿透薄薄树叶,照在身上。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切:绵延不断树木,色彩斑斓,在阳光下灿若云霞,直通到小径深处。而树下繁花盛开,风和日丽,鹿鸣呦呦。
下意识地摸索着,想去找相机,然而却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这切根本无法拍下来,即便拍下来,也无法带走——在梦里明白这点,那刻伤心,令几乎掉下眼泪来。只能怔怔地站着,竭力看着眼前切,遍遍地告诉自己:看到吗?记住它!不要忘记,千万不要忘记!
因为这里是梦境,有幸来过此处,却什都不能带走。
唯能带走,只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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