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罗琦琦放弃北京工作机会,去广州。
在陌生城市,结交新朋友,工作之余,她最喜欢做事情,就是利用各种机会,泡遍广州、深圳、香港酒吧。酒吧里歌手们都是南下追寻音乐梦想年轻人,很多人和王征相似,却不是王征。
罗琦琦白天做着最正经、最严肃办公室白领,夜里就变成流连声色场所夜女郎,她出手大方,广交朋友,聊着各种八卦是非。
在各种各样小道消息中,她挖掘出点点王征消息,他在酒吧里唱过歌,和人组织过乐队,似乎还真灌制过张失败唱片,然后,他就销声匿迹。
这里人都是这样,突然之间,冒出来,用着很文艺假名,玩着音乐,谈着理想,年年过去,理想越变越淡,酒却越喝越多,些人会忽然顿悟后消失,些人会从麻醉自己酒渐渐过渡到毒,日日腐烂,像鬼魂样徘徊在城市黑暗角落里。
少年时样子,大家在起说说笑笑,快乐地嬉戏。
有时候,她会从梦里笑醒,欢喜盈满心间,却在刹那后意识到,他们早已离她而去,如那去不复返青春。
琦琦默默坐很久以后,从包里拿出那个有自己签名纸箱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十年之前,她毫不犹豫地将它们留在身后,奔向未来,十年之后,她开始明白,她永不能割离那些记忆,不管是痛苦还是欢笑,都是她财富,她生命因为它们而丰盈,所以,这次,她会带着它们走向未来。
她打开箱子。
王征消失结局,并不是最差结局。可是,晓菲呢?
罗琦琦几乎上穷碧落下黄泉,却没有她任何消息。
她曾凌晨三点站在广州天桥上,对着整个城市大喊:“葛晓菲,你还欠次羊肉串!”
遍遍,喊得声嘶力竭,回答她是串问候语,问候她祖宗三代女性亲属。
首先映入眼帘是个不大透明塑料罐,罐子里装着几瓶已经干涸指甲油,几个掉色发夹。
晓菲出事后剪掉头发,拼命把自己往男孩样子打扮,把自己不用指甲油和发夹全送给她。
琦琦拿起指甲油放在手掌间把玩着。
初二那个暑假,她天天去看晓菲,两个人在晓菲家沙发上涂指甲油,晓菲教她如何搭配指甲油和衣服颜色,还帮她梳头别卡子,两个人唧唧咕咕地说话,约定将来上所大学,永远是好朋友。晓菲还嘲笑她没有宏大理想,不会赚钱,可又说没有关系,她会负责赚钱来照顾她们俩。
罗琦琦对着指甲油轻声说:“晓菲,你在哪里?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已经很厉害,很会赚钱,不管你是什样子,都有能力照顾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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