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疲惫,流淌在四肢百骸间,整个人懒洋洋地温暖,只想呼呼大睡。九爷却不许睡去,在耳边不停地说着话,强迫盯着他眼睛,不许闭眼:“玉儿,还记得们什时候认识吗?”
怎可能忘记?漠漠黄沙,碧碧泉水,仿若天山明月般白衣少年。
“还记得那套衣裙吗?那是楼兰个好朋友所赠,他说是送给妻子,还笑说备好嫁衣,自然有女子出现。你出现,身褴褛衣裙,却难掩灵气,满身桀骜不驯,眼睛深处有忧伤,面上却只有灿烂到极点笑,第次听见女孩子那样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仿佛整个天地都由她纵横。当时只觉得你穿上那套衣裙定会很美丽……可是,居然没有见过你穿它样子……”
眼中有湿意,滴滴,落在他掌心。
很努力地想听他说话,可他面貌却在慢慢模糊,眼睛前蒙上团白雾,什都在淡去:“九爷,是不是要死?”
却仍旧不肯出现。宝宝,你怎还不肯出来?娘亲力气快要用完。
随着声痛呼,帘子内稳婆大叫道:“孩子出来,出来,是个男孩,虽然早产两个月,小得可怜,可真精神,看就不是普通孩子。”
九爷神情松:“玉儿,做得好。”
个妇人抱着孩子出来,喜冲冲地让看,听到他哭声,只觉心中大恸,胸闷至极,差点儿昏厥过去。宝宝,你是在哭刚出生,就要和娘亲不得相见吗?
九爷急急掐着人中,方把唤醒。九爷和门口天照交换个眼色,探询地看向,忍着心中万般不舍,微点下头。
九爷紧紧拽着手:“不会,不会……”他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
天照进来抱起孩子:“奶妈已经候多时,宫里来人也直等着看孩子,这就带孩子过去。”说着就向外行去。
口中呜咽几声,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想说什,天照立即停住脚步,定定地盯着天照胳膊间小东西,半晌后,猛然闭上眼睛,九爷对天照轻声说:“你去吧!”
九爷手轻搭在腕上,神情越来越凝重,手指头变得冰凉。勉力笑道:“已经不觉得疼,只是有些累和困。身体直很好,你不用担心,睡觉就能养好身体。”
接产老妪脸色惨白:“血止不住,止不住。”说到后来她不敢看九爷眼睛,只低着头极其缓慢地摇下头。九爷身子颤,低声急急吩咐着老妪该做什,又命人立即煎药。
盆子又盆子干净水端进来,又盆子盆子鲜红地端出去。恍恍惚惚地想着,那多血真是从身上流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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