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1（2 / 4）

丑、个人嗜好、懂不懂风流等等真是千差万别，数也数不清。尽管存在如此明显差别，可是据说由于人眼睛只能是向上看，只知道仰望天空，所以不要说解性格，就连识别们相貌这类事也都无法做到，真是可怜得很。据说有句老话叫做“同类相求”，确是这样，卖瓜只认识卖瓜人，猫儿只认识猫儿，猫儿事只有们猫儿才解。不管人类如何进步，唯独在这点上，他们是不行。而且说句老实话，他们并不像他们自信那样伟大，所以就更无法做到。更何况那缺乏同情心主人，就连相互解才是爱基础也不懂得，就更无法解们。他这个人活像脾气乖僻牡蛎，整天蜷伏在书斋里，从来没有向外界探过头。但他却摆出副只有自己颇有远见卓识面孔，真是滑稽可笑。其实并非如此，明明肖像摆在他眼前，可他点也没有觉察出来，却说什“今年是和俄国开战第二年〔2〕，大概画是北极熊吧”，竟然说出这等令人费解话而毫不脸红，足见他并没有远见卓识。

〔2〕指从1904年延续到第二年“日俄战争”。

趴在主人膝头上正闭目冥想这些事儿，女仆送来第二张贺年片。看，贺年片上印刷着四五只外国猫儿，排成行，有拿着钢笔，有翻书本，正在学习，其中有只猫离开座位，在桌角边正跳着西洋“猫蹦蹦舞”。画片上端用日本墨汁浓浓地写着：“是猫儿”，右侧还写首俳句：“读书呀，跳舞呀，猫儿新春元日好热闹！”这是主人旧门生寄来，无论谁眼就会看懂画中意思，可这位生性迂阔主人，却似乎弄不明白，莫名其妙似地歪起头来，自言自语地说道：“怪呀，今年莫非是猫年？”显然，他连已经名扬遐迩都没理会到哩。就在这时，女仆又送来第三张贺年片。这张上边没有画，只是写着“恭贺新年”，旁边还有行字：“肃此亦请代向贵府那只猫儿问安。”不管主人如何迂执，写得这样明明白白，他总算是省悟过来，鼻子哼声，看眼，那眼神和过去不同，似乎带有几分敬意哩。过去直不为世人所承认主人，突然大有面子，这完全是托福，所以他对略加青睐是完全应该。

恰好在这时，格子门上小铃铛叮叮当当地响。大概又是客人来访。既是来客，应由女仆到门口去接待，除鱼铺个叫梅公伙计送鱼来之外，是决不迎出去，所以照旧不动声色地坐在主人膝上。这时，主人脸上显出不安表情向正门那边瞧，好像有高利贷者登门索债似。主人似乎讨厌接待来贺新年客人，也讨厌陪着他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