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8（2 / 4）

饭厨娘说：“不光是那张面孔，他那拎着澡巾上澡堂去样子，不也自高自大得不得吗？他可能认为没有比他更不起啦。”看来苦沙弥先生连在烧饭女仆眼中，也是很不得人心。车夫说道：“咱们大伙儿都去，在那家伙墙脚下说他坏话，你们同意吧。”车夫老婆说：“这样搞他下，他肯定会老实起来。”车夫说：“不过刚才太太吩咐下来，要是让他看见咱们可不太好。只让他能听得见声音，使他无法看书，尽量惹他发火就行。”车夫老婆说：“这个知道。”她意思是在说，她可以把说讨厌话包下三分之来。心想，这群家伙要来捉弄苦沙弥先生哩。悄悄从这三个家伙身旁溜过去，进到里边。

〔24〕这里可能是指大隈重信（1838—1922），日本政治家、侯爵。曾两次任首相。

〔25〕没有铺地板泥地房间。

猫四条腿虽有如无。不管走到哪里，从来没有发出过笨拙声响。它宛如凌空飞腾，踏云而行，宛如水中击磬、洞中鼓瑟，宛如饱尝醍醐妙味而冷暖自知样。根本不把什平庸洋房、模范厨房、车夫老婆、听差、烧饭女仆、小姐、侍女、鼻子夫人、夫人丈夫放在眼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把想听都听到之后，伸伸舌头，甩甩尾巴，竖竖胡须，然后悠悠然回来就是。尤其对于此道，可谓日本第名手。甚至连自己也在怀疑是否具有经常出现在草双纸故事中那猫精血统哩。听说蛤蟆额头上藏有颗夜明珠，可尾巴上却藏有祖传妙药，这种药不但可以使蔑视那些神祇、释教、色欲、无常等等观念，甚至也可以把满天下人都不当回事。人不知鬼不觉地在金田家廊子里闯来闯去。这比金刚力士踩烂块魔芋豆腐还要容易得多。想到这里，不能不佩服起自己力量来。想，这完全是托平时十分珍惜自己尾巴福，再也不该将它等闲视之。于是决心向尾巴大菩萨礼拜番，来祈祷“猫运长久”。低下头看看，好像有点不对头。必须瞻仰下自己尾巴，向它三叩首。转过身想看看尾巴，可尾巴也自然随着身子转。扭过头去，想追上它，可它还是保持相同间隔，跑在前头。看来这尾巴确是将天地玄黄都收到它那三寸之中灵物，是绝对对付不。直在追自己尾巴，追七回半，实在太累，只好作罢。多少有点天旋地转，简直不知道现在是在哪儿啦。管它呢，在廊子里到处乱闯。忽然听到拉门里传来鼻子声音。想这正是要找地方嘛，于是停下来，把左右两只耳朵斜着掀动下，屏息静气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