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子声音停下,接着好像是爬上大碗,不时发出咯噔咯噔沉重声响,它们隔着橱门就在对面,和鼻子尖儿距离还不到三寸。现在敌人不时扑蹬扑蹬地走近破洞口,然后又走远,就连只老鼠也没出头露面,就隔着这层橱门在里边肆意逞威,而却只能屏息静气地等在破洞出口,真是急死人。老鼠在碟碗当中举行着舞会。只要厨娘阿三稍微打开点橱门,留出能挤进去空隙该有多好啊。可是,现在橱门偏偏这样紧关着。她真是个傻瓜呀。
忽然,在炉灶黑影处,吃食用鲍鱼壳咚响声。想:“太好,敌人从这方面出现。”蹑手蹑脚地靠近前去,在汲水桶空隙处只看到条鼠尾巴,闪就到洗菜池下边去不见。不会儿,洗澡间里漱口碗“当”声砸到铜盆上。想:“好家伙!又从后边攻上来。”刚转过身去,只足有半尺长老鼠,叭地把牙粉袋蹬落,向地板下面飞跑。决不能让它逃掉!紧跟着蹦下去,可那家伙早已无影无踪。看来捉老鼠这种事儿可不像想那样简单啊!也许先天就没有捕鼠能力哩。
转到洗澡间去,敌人就从壁橱上溜掉。看守着壁橱,敌人又从洗菜池后边跳出来。站到厨房正中央,敌人就从三方面起闹腾起来。说它们是故意恶作剧呢,还是说它们手段卑鄙好呢,反正君子敌不过小人。在下足足有十五、六次跑前跑后,努力奔走,累得心力交瘁,到头来次也没有成功。虽然遗憾至极,但与这样小人对抗,即使是智勇双全东乡大将,也是无能为力。最初,还有勇气,有敌忾心,甚至还怀有悲壮崇高美感。可是到后来,东奔西跑,感到自己太蠢,加上又困又乏,于是只好坐在厨房当中动不动。尽管不再动,但只要狠狠地盯着前后左右,敌人都是些小人,量它们也不敢闹得太过分。把它们作为敌人对待这些家伙们,想不到净是些心术不正东西,原先那种战争光荣感已经消失,只剩下敌人可憎念头。憎恶念头过,也就泄劲,剩下只是茫然失措。茫然之后,想:“随你们便吧,反正你们成不什气候。”极端瞧不起它们,于是上来睡意。经过以上这些思想变化,终于渴望睡。真睡着。可见休息,即便是处在敌人当中也是需要。
大堆花瓣又从那向着飞檐横开着天窗吹进来。阵风吹打在身上,猛地惊醒。就在这时,从壁橱里猛地像箭般窜出来个家伙,在还未来得及躲避之前,就嗖地咬住左耳。紧接着又有个黑影刚奔到身后,就马上吊在尾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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