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1（3 / 3）

怕啊。他们不单是逼近客厅正面，而且还在客厅正面唱起歌来。他们唱是什歌，已经记不起来，反正不是那三十个音组成和歌，而是种很热闹、俗耳更容易接受歌。吃惊不只是家主人，就连都被他们艺术才能征服，不由得侧耳倾听。但是，想读者也是理解吧，所谓“叹服”和“惹人厌”，有时也是可以并存。而不料当此之际，恰好合二为，至今想起这件事，还感到不胜遗憾。主人大概也在遗憾吧。他不得不从书斋里跑过去，对他们说：“这里不是你们可以进来地方，给出去！”主人撵过他们两三次。不过，这些有教养君子，当然不会为这点子事就老实听从。撵走，又进来，进来就又唱起那闹哄哄歌，或高声讲话。而这些君子们谈话也与众不同，满口都是“你小子”、“去你妈”之类话。这样话，在维新前据说本是属于武士家丁、掌班、搓澡工等人专门知识，到二十世纪今天，据说已成有教养君子们所学唯语言。有人解释说，这与过去为般人所轻视运动在今天变得如此受欢迎是同现象。主人又从书斋里跳出去，抓住个最擅长使用这种君子口吻人，责难他为什又闯进来。这位君子立刻忘“你小子”、“去你妈”这类高雅语言，而使用颇为下等回答说：“还以为这里是学校植物园呢。”主人训诫他以后要注意，然后把他放掉。说是“把他放掉”，听起来好像儿童捉弄完乌龟才放掉，这未免可笑。其实他是扯住那位君子袖子和他讲理。主人原以为已经这样狠狠地教育他，大概不会再有问题。哪里想到，从女娲氏时期起，实际就总是与预期相反，主人这次又失败。这以后他们有时是从院子北边进来，有时从院子前门横穿过去，或者哗啦推开前门，家里人以为有客人来呢，而在桐树林子那边，却发出阵哄笑声。形势越来越险恶，教育功效也就愈来愈明显。那可怜主人，深感对付不，于是躲进书斋里，恭恭敬敬地上书给落云馆中学校长，哀恳多少管管他学生。落云馆校长也郑重地给主人送来封回信，说请他稍候些日子，那里即将修堵墙。过几天，来两三名工人，用半天时间，在主人房子和落云馆中间修起道三尺来高四方格竹篱笆。主人十分高兴，以为这来就可以相安无事。其实主人是个傻瓜，只靠这点点措施，是不可能使君子们举动发生变化。